齐日渐强大,百姓安居乐业。
流泉舅家权势倾天,现已功高盖主、朝野怨声载道。若他做了皇帝,早晚外戚专政,流氏天下尽归于外姓。
流霜母族势力衰微,于他登基无助,却与天下稳定有益。
自己离开之前,先安置了流泉、削弱了外戚,给霜儿留下个清平世界吧。否则,想要安静地做个田舍翁,只怕也是奢望!
想到这里,皇帝坐直了身子,看着王大夫,道:“肖瑶留下,你们都退下。”
王大夫和宫女便出了宫。
等众人走远,皇帝看着一脸笑意的肖瑶,嗔道:“丫头,还不叫声舅舅吗?”
“舅舅!”
肖瑶杏眼弯弯,立即脆声叫了。然后抬手便取了脸上的口罩,笑吟吟地看着皇上,屈膝施礼,道:“君瑶给皇上舅舅见礼!”
“哈哈哈,你这丫头!”皇帝便开怀大笑起来。
前两日,流霜已经带着流月和肖瑶二人去给君家上了坟,流月和肖瑶跪在众人坟前痛哭了一场,肖瑶便算是认祖归宗了。
流月身子弱,连番刺激,虽有肖瑶小心伺候着,终于还是病倒了,至今还在床上躺着呢,唉!
皇帝自然知道这事儿,流霜并不瞒他。
况且,皇帝已经答应了流月,过了年便禅位给流霜,开春天暖了,兄妹一起跟肖瑶去胡家庄,从此归于农家,悠然过余生呢!
只是,禅位是父子两人说好的计谋,至于天下臣民,听到的却是“北齐皇帝重病薨逝、龙行殡天了”!
若想清静,便一了百了!
至于流月长公主和肖瑶,也拒绝了流霜昭告天下、重享富贵的提议。
见肖瑶态度坚决,于自己毫无情分,流霜痛苦得彻夜难眠,却又不忍拘禁了她。
一人借酒浇愁,吐血几次却无心去说,身子越发消瘦。
肖瑶看流霜日渐清减,心中不忍,却无可奈何,只能尽力诊治。
皇帝舅舅、公主娘亲、太子表哥全都病倒了,肖瑶自然忙得脚不沾地。
肖瑶自轩辕离走后,便带着月照、月华住在流月的小院中,多年不见的娘儿俩好好亲近了一番。
流泉过来宫中骚扰过肖瑶几次,都被太子流霜训斥后打发了。
流泉自然怀恨在心,多次在皇帝老爹面前说流霜如何如何,恨不得取而代之。
皇帝愈发讨厌流泉。
薛昊应轩辕离要求,已将北齐与西诏勾结、灭君家满门一事的书信等证据呈上,轩辕离自然转交北齐。
流霜讨伐西诏,其实证据不足。此时,皇帝见了诸般铁证,自然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怒斥流泉大逆不道!
皇帝打定主意收拾流泉及其舅家,至于最后,于流泉便父子翻脸了,皇帝自然便假装气得气息奄奄,一口气上不来、就要呜呼哀哉的样子。
流泉一党见状,知道皇帝再不会传大位给流泉,便加紧了夺位大计。
终于,在过年前的莫夜,流泉发动了宫廷政变!
流霜和皇帝二人自然早做了万全准备,两党一夜拼杀,到天明,胜负已定!
皇帝的御林军杀了大皇子一党的重要党羽,流霜的手下在宫外活捉了流泉的多名得力爪牙,至于大皇子流泉,自然也被下了天牢!
有老皇帝撑腰,流霜铁腕治国,毫不留情。
文武大臣中,凡是大皇子的人,要么杀、要么抓,竟不留一人!家属抄家发配,全家终生不得回京。
流霜迅疾调配了北齐大军五品以上的重要将领,将军权牢牢地抓在手里。
除此以外,五品以下的武官无不查三代,凡是有迹象投靠过大皇子一党的武将,一律撤职回乡,全家终生不得入仕。
一时间,津口城血流成河、无数权贵官宦一夜白丁、离京发配的家属女眷成群结队,哭声震天!
津口城四门紧闭,来往人、物、车、货,细细搜检,无路引、户凭者立即捕抓。婴儿、女子自有女官脱衣检视。
大街上,披甲兵士持枪拿刀、日夜不停整队巡逻。
皇宫内外,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围得铁桶一般!
京城如临大敌,以至于商户歇业、家家闭门、人人自危,过年便连鞭炮都不敢放了。
忽忽两月,整肃狂潮方过。
余下众臣正在庆幸北齐国之将稳、皇上精神矍铄,一日半夜,左右丞相、六部尚书却被急召入宫!
原来,皇帝竟至弥留时刻!
太医院多位御医、小神医肖瑶自然拿出了皇帝的脉案。
重臣中懂医理的不少,众人传阅了,并无破绽。
众人方恍然大悟,皇帝多日来的精神矍铄,竟是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