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了,南丰最北之地如明城,冬日倒是没有那么冷。自己在胡家庄设计了火墙,不过是怕冷兼爱享受罢了,囧……”
晚饭时,北齐朝廷派人相陪,算是接风。
除了礼部官员,便是北齐太医院的数名御医。
轩辕离扮成江潭在肖瑶身后直立着,微微垂眸,眼角余光不时扫过众人。
众人在饭桌上并未说起北齐皇帝的病,不过说些医术。
肖瑶也不追问,皇帝脉案都是国家机密,怎可大庭广众之下探讨。见北齐并未让自己连夜入宫,看来北齐皇帝的病尚未垂危,便也稍稍放了心。
说不得这皇帝与自己是什么关系,能见上一面自然最好。
夜里,江山偷偷过来了。
原来,打探了消息后,便滞留在北齐。后来准备回国的时候,接到轩辕离传信,几人不日将出访北齐,是以江山便在津口等着了。
流霜自然知道江山的行踪,却也不去管他。
肖瑶有些期待,晚上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还以为流霜会过来找自己呢,或许,是他请自己来的。等着朝堂上见?
第二日,众人吃了早饭,便被带着入了皇宫。
北齐的皇宫,肖瑶看起来和南丰皇宫气势差不多,也没什么稀罕的。
轩辕离却暗暗记住了宫殿布局、道路纵横、假山水流……
“我们会不会去给皇上磕头?”
“不会。虽说是请来的贵客,你没有品级,无须进入大殿。”
果然,众人留在殿外,北齐的使臣入宫上朝,禀报了南丰小神医已到。
流霜冷着脸,无可无不可地哼了一声。
那使臣便楞了。
原来,请肖瑶过来乃大皇子与几个朝臣擅自所为,并未经过朝议。
流霜本不欲肖瑶卷入北齐政乱,是以一直未认肖瑶。
收到丁元春的密信,流霜便在朝堂上发了火,责怪流泉,“请南丰的乡野女子过来诊治,岂不是拿父皇的命开玩笑?”
大皇子流泉却说:“南丰小神医肖瑶之名广为传颂,不试怎知?莫不是太子不愿诊治父皇吧?”
拿“孝”之一字,大做文章。
所以,使臣走后,北齐的朝堂上自然吵了一次,这使臣却不知。此时见太子不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流泉步步紧逼,道:“小神医既然来了,我北齐自然不能慢待了贵客。”
流霜狠狠地瞪了大皇子一眼,只得道:“速请小神医后宫诊治。”
那使臣方战战兢兢地去了。
肖瑶等人正站在外头,见那使臣一脸涨红地出来了,还有些奇怪,他激动个什么?
未及细想,便被宫人带到不远处的后宫。
轩辕离等人持剑,自然不能入内,月照、月华被检查了无凶器携带,方和肖瑶一齐入内。
宫殿阔大,寒气逼人。入了内殿,方暖和了。
宫女带着三人,脚步轻轻地入了皇帝寝殿。室内温暖如春,却空气污浊、药味难闻。
有御医正守在床边,见肖瑶过来,忙起身相迎。
肖瑶见是昨晚吃饭时见过的御医,貌似姓王,便道:“王大夫,室内须通风换气才好。”
那王大夫便有些犹豫,正要拒绝,突然听到床上的皇帝大声地咳嗽起来,忙转身看视。
肖瑶见那御医抬手轻轻地抚着皇帝的胸口,嘴里轻声询问道:“皇上,可好些了?”
可见也是个真心关心皇帝的御医。
肖瑶往床上看去,只见宽大的龙床上躺着一个垂暮的老人,年纪看起来不过五十多岁,脸色却憔悴得很。
刚刚咳嗽过,脸色涨红,青筋爆出,胡子上还有晶亮的口水,身边的宫女正拿锦帕给他擦拭。
“皇上,小神医来了。”
皇帝便把浑浊的眼珠转过来,看着床边站着的肖瑶三人,一脸探究。
肖瑶此时带着白纱的幕离,面目并不是很清楚。
轩辕离知肖瑶跟流月相像,是以让肖瑶戴了面纱。因肖瑶是未婚女子,戴面纱见皇帝,并不算失礼,更何况肖瑶是北齐皇宫请来的贵客。
皇帝嗓子里发出沉闷的一声,“嗯。”
王大夫便知道,皇帝这是准了。忙示意肖瑶坐,自己轻轻地拉过皇帝的手,放在脉枕上。
肖瑶便不客气地坐了,细细地号脉,“左三部弦大、右寸关滑而无力,尺弦木火生风、气上撞心,喉间有声,下元不摄,痰逆上膈中,气运力乏。”
王大夫点头,见肖瑶收了手,说了皇帝的病情,“皇上多日来,心中悸热、烦渴、肋疼、咳多、涎痰,小便多、大便尚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