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号吧。”
第一个进来的一看就是个官太太。
年纪约有四十多岁,长相很端庄,脸上施了挺厚的脂粉,表情有些郁郁寡欢。略微发福的身上穿着时下流行的团花福字茧绸外衫,手里拿着一个云缎绣花手帕。
身后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跟着,手里拿着团扇,一脸恭谨。
肖瑶一边细细观察着女人的肤色,一边和蔼地说:“夫人请坐,有什么不舒服,就直说好了。”
那女人坐下,眼睛细细地打量了肖瑶一番,见肖瑶和塔娜脸上都戴着奇怪的口罩,心里暗暗嘀咕,“这小神医也不知道靠谱不靠谱?既然传得那么神乎其神,就让她瞧瞧吧。”
想到自己的病,那女人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唉,小神医啊,我这脸上长了不少的蝴蝶斑,好几年了,越来越多,宫里的御医也请了多次,都不管用呢。”
肖瑶转头对身后的月照说:“带夫人去洗个脸,我要看看情况。”
脸上的脂粉太厚,根本看不到嘛。
那夫人便有些不高兴,“神医,不号脉吗?”
都是号脉诊断病情的,怎么进来就让洗脸?自己不知道抹了多少遍,才终于遮住那些讨厌的斑呢!
肖瑶耐心地解释道:“望闻问切,望是第一位的,你的病在面部,脂粉却遮了肤色,大夫很难望得准。若是决断失误,恐耽搁了病情。还请夫人配合一下才好!等我瞧完了,您可再遮了。”
那夫人才不情不愿地去了。
肖瑶摇摇头。
有些人化妆习惯了,对浓妆非常依赖,不画浓妆根本不出门见人的!其实,若到了这种程度,从医学上说,这女人便已经有些心理障碍了!
等这女人洗净了脸,回来坐在了肖瑶对面,肖瑶发现这女人的蝴蝶斑果然挺严重的。
不仅两颧部生出不规则、颜色较深的黑斑,并已漫延至鼻部及口唇周围,鼻翼及唇周黑斑稍微浅淡些,形状也不规则。
肖瑶抬手示意女人伸出手腕,左右手都探了脉,然后示意塔娜也做脉诊。
塔娜小脸紧绷,伸出右手中间三指,稍用力,搭在女人右腕的寸口上,过了片刻,又换左手。
诊断完毕,塔娜看着肖瑶,道:“脉滑。阿瑶姐姐,可对?”
肖瑶赞许道:“小娜进步神速,对,其人脉滑数。”
塔娜在众人面前得了夸奖,心中喜悦,却更认真了,道:“姐姐,她口中异味,定是内热。”肖瑶便让那女人张开嘴,果然女人嘴里长了口疮,说话口臭,舌红苔黄。
“月信可是每每不足一月便至?”
那女人瞥了一眼不远处低头书写的大夫,点头,道:“是啊,好烦。”
知道这女人见男大夫在场,有些顾虑,便道:“病不忌医,莫要遮掩。”
女人只得点头,“是。”
肖瑶便接着问:“说说颜色、稀稠,还有,量多少。”
“血色暗红、血稠、量挺多。”
肖瑶点头,道:“热蕴阳明、迫及营血。”
塔娜接话道:“可是要凉血?”
肖瑶颔首,道:“清胃凉营即可。小娜,你说说用些什么药好呢?”
塔娜略一思忖,道:“若我开方子,必用生石膏、丹参、益母草、蝉衣、蛇蜕诸药。”
“说的好。我开个方子,你看看,记住了。”
“好的,姐姐。”
肖瑶提笔,很快就写好了方子,交给塔娜,塔娜看了,只见上面写着:“生石膏(先煎)三钱、知母、白薇、升麻、生地、赤芍、益母草各三钱,丹参二钱半、蝉衣、蛇蜕各六分。”
看完,默记在心,然后交给身边的大夫,做了记录。
肖瑶对那女人道:“先抓二十服药,吃完过来我再看看。记得了?”
“好的。谢小神医。”
那女人果然依言抓了二十服药回去吃,不到一月,女人的鼻翼及唇周的黑斑消退,两颧黑斑亦浅淡,口臭明显褪减,口疮亦顺利愈合。
药吃完了,当然没忘了过来复诊。肖瑶见方子十分奏效,便未做修改,继续用此方调治两月,女人面部的黑斑便完全消失,月信调理得也十分顺畅。
那女人大喜过望,自此便在自己的圈子里传诵起小神医的大名来。
第二个病患人未至,声先到,“让我看看小神医什么模样儿?听说是个绝色女子?”
肖瑶和塔娜相互看了一眼,便略略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这老女人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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