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就不好了。”
刘大牛强行挣扎了一下,没有挣扎起来。
他看看陈天扬,又望了望陈天扬身后的苏敬正和颜冬花,竟从铜铃眼中滚下两滴泪。
刘大牛带着哭声嚎起来:“他摸俺的冬花,摸俺婆娘,还打俺啊!”
这汉子的声音原就洪亮,如今哭起来,竟是更加洪亮。
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将悄悄旁观的苏昭宁和南怀信都惊得略颤了下手。
苏昭宁手中的茶杯洒了些水出来。
南怀信捏起的一颗豌豆掉到了地上。
这前一刻还凶神恶煞的魁梧汉子,下一刻就坐地嚎啕大哭是几个意思?
更令人吃惊的一幕就这样发生在苏昭宁和南怀信眼前。
只见麻雀巷子里,一扇木门突然打开,一个老妇人左手提了个扫帚,右手拿了根棍子就冲了出来。
这是?
南怀信尚未认出,记性很好的苏昭宁却是立即认出——这是刘大牛的长辈。
果见那老妇人左手一扬,右手一挥对着苏敬正就冲去。那妇人口中还喊着:“没天理了!光天化日强抢人婆娘了,都出来打拐子啊!”
这颠倒黑白的妇人!
苏昭宁算是知道为什么每次颜冬花一出门,就会立即被刘大牛发现了。
感情下梁不正的缘由还是在上梁歪这里!
显然这老妇人一直在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之前是刘大牛占了上风,老妇人就根本坐视不理。如今刘大牛被钳制住了,老妇人立即就出来撒泼了。
拐子比登徒子更能调动人的神经。
喊登徒子,有些人还要刻薄地说一句,女人不检点,怨不得人家来动手动脚。
可这拐子就不是一个概念了。
巷子里头的,谁没有一个孩子。
拐子拐的可不是女人,还有孩子。
顿时先前那关得紧紧的木门都打开了,里面的妇人、汉子都冲了出来。
有手里拿着菜刀的,直接就提着刀跑了出来。
男人怒目而视,喊道:“拐子在哪里?”
女人们立刻就看到颜冬花,指着苏敬正就喊:“那里那里!”
虽然制住刘大牛的是陈天扬,但那样的容貌、那样的风姿,有谁会认为他是拐子。
看着那些人拿着刀子、锄头就这样冲自己这边跑来,苏敬正吓得脸色都白了。他忙提声大喊道:“我堂堂一个七品官员,怎么可能是个拐子!这是二品大将军,你们不要被蒙蔽了!”
苏敬正不指着陈天扬还好,指着陈天扬,相信他的人立即少了一大半。
“当俺们是傻子呢!将军能这样漂亮,跟个女人似的。”老婆子们是最先涌上去的。
虽然不认可陈天扬的将军身份,但他那张脸摆在这儿,就是老妇人也舍不得下手去打。
扫帚、棍子、菜篮子都一齐往苏敬正身上招呼去。
陈天扬想去帮苏敬正,却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这些动手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他更加是一身功夫难以施展开来。
“我真不是拐子!我真不是!那男人调戏大姑娘,我才来帮……”苏敬正的话没说完,就被刘大牛的长辈就把棍子招呼到了头上。
苏敬正被突然敲了这样一大棍,立刻头晕脑胀,就要摔倒在地。
他往后踉跄了一步,听到身后嘤咛一声,脑子如被泼了一盆冰水般立即清醒过来。
刚不过是扶了这姑娘一把,就被这群刁民打成这样。
如果再摔到这姑娘身上,还有活路?
苏敬正强行顿住脚步,自己往前面一扑。
这一扑,就正好扑在了某个老妇人手中的锄头上面。
锄头虽然不锋利,但始终是个锐物。苏敬正发髻之间当即有温热的血流下来。
陈天扬脸色一变,就要强行拨开这群老妇人去救苏敬正,却被一人抢先了。
“刘大牛你个臭不要脸的!”只见一个姑娘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张开手臂,挡在苏敬正面前。
那姑娘叉腰对着老妇人们便骂道:“都说吊死鬼插花——死不要脸。俺今日是见着比吊死鬼还要没皮没脸的了!俺姐一个黄花大闺女,什么时候就是谁婆娘了?说人家来拐俺姐,人家为了救俺姐还敢往锄头上撞呢!”
事情峰回路转得太快,就是苏昭宁和南怀信也全然没有想到。
他父亲真是这般舍己救人的品性?苏昭宁不敢置信地看向一脸鲜血的苏敬正。
南怀信则望着下方的情形,若有所思。
明明是陷入了难破的僵局之中,就是陈天扬也无法同这群完全不讲道理的刁民解释清楚。
刁民之中,突然就跳出来了一个帮苏敬正的人。
而且,看着苏敬正望向那姑娘的眼神,南怀信大胆地想,所以英雄救美虽不成,但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情谊还是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