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很吵人,但谁也没有资格去阻止这哭声,因为这是来自一位母亲的哭声。
在被紧急抢修好的屋子里,贵妇人玛维夫人抱着她死去的儿子哭得死去活来,任由旁边的仆人怎么劝诫都没用。
孙行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不管是伦敦城的贵妇人也好,还是某个贫民窟的衣衫褴褛的胖女人也好,死了儿子的女人,都是一样的痛苦。
这样想着,他忽然有些想他远在中国的母亲,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他母亲也会这样哭吧?
可能是觉得这样想不太好,他又想起了别的,他抬头盯着刚刚在半个小时内就被重新搭建起来的屋顶,想,克伦威尔不愧是个古老的姓氏,高文伯爵不愧是伦敦城的大人物,那么短的时间就能让彻底被破坏的屋子重新变得完好无损,只是屋子破了可以修好,人死了却不能复生,大人物也没办法让自己死去的儿子活过来,花多少钱都好,有多大的权力也没用。
这样想着,他的胸口忽然无比气闷,转头对着一样在发呆的苏朵说:“有烟吗?”
没错,他忽然想抽烟了,尽管他根本不会抽烟,但他这个时候就是想抽烟了。
苏朵没有说话,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了她的专属Sobranie黑伦敦出来,拿了一根递给了孙行,又拿了一根自己叼上,用她精致的Dunhill打火机给自己点上火,把打火机抛给了孙行。
孙行点火的动作很有些笨拙,因为他以前根本没抽过烟,但苏朵这一次没有嘲笑他,她现在大概除了抽烟什么都不想做。
尽管黑伦敦的烟味不重,但孙行抽了第一口以后,还是剧烈咳嗽了起来,可他没怎么管,就硬生生抽完了一根,又跟苏朵要第二根。
外面的雨还在下,屋子里的人来来去去显得忙碌无比,但谁也没有去理在窗口抽烟的两个人,包括一家之主高文伯爵,他脸色木然地看着什么,没有哭。
整个画面显得极其吊诡。
最后,在孙行抽到第四支烟的时候,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阿加莎呢?”
“不知道啊……”苏朵也像是才反应了过来。
两个人慌忙地四处看着,也不管屋子里的人了,就那么紧张地冲出了大屋。
其实,更像是落荒而逃。
最终,他们在大雨里找到了被淋得像落汤鸡一样的小狼女阿加莎,谁也没说话,苏朵扶着她上了老管家开来的车,三个人回了苏朵家的庄园。
第二天阿加莎发了高烧,卧床不起。
其实以她现在的体质,根本不可能发高烧,但她就是发了高烧。
一方面是因为昨晚淋了很久的雨,另一方面,是在嘉文顿中枪以后,她近乎拼了命地将自己的体内的能量转化为治愈之力,想要把嘉文顿救活,最后甚至已经不惜消耗生命力。
要不是苏朵阻止了她,她可能会死掉。
更多的原因,是负疚感吧。
而最糟糕的一点在于,孙行和苏朵都是那种完全不会安慰人的人,两个人在阿加莎的床前守候了很久,结果一个说了一句别想太多,一个说了一句好好养病,就双双败下了阵来,徒留阿加莎一个人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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