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指责对方不守规矩,搞偷袭。巴图的心思也活泛了起来。
前天,巴图和白音正在喝酒,也就喝到月亮升到头顶上。部民差不多都睡,不过两个人还不怎么醉。突然,两个人愣住了,身体感受到了地面传来的微微颤动。颤动变成了震动,越来越强,越来越近。敌袭!
这种情况下,大家骑上马就跑就对了。可惜,部落里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老娘们们(娘们:女人,老娘们:结了婚的女人,老娘们们:一群结了婚的女人)心里面,家是第一位的,就算逃难也要把东西带走,也不管情况危急不危急,竟然都在乱轰轰的收拾东西。
没法子了,白音让巴图带上崽子们先跑,自己断后。理由很简单,我是哥哥,你是弟弟,我老了,不能再上女人下崽子了,你今年还刚生了一个,还能干,所以你必须活下去。巴图也不多话,大声叫喊,让人跟着自己跑,白音带上几个自愿留下来的老家伙,拿起粪铲、草叉或者棍子,就向着敌人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巴图跑出了三几里地才敢回头张望一下,营地已经燃起了大火,尖叫声、哭喊声、叫嚣声还能隐隐听见。跟着巴图跑出来的有四五十人,都是小崽子、年轻姑娘和一些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老人”,再老一点的已经跟着白音去抵抗了。有一股骑兵已经穿过营地,向自己这边冲过来,巴图不敢再停留,招呼大伙继续逃。
也不知道逃了多久,追兵没有继续追赶,退了回去。巴图可以对着长生天发誓,他清清楚楚的听见追兵都是说蒙古话的,肯定是漠北那些混蛋!(漠北三部哭晕过去:就我们的智力,想得出长途奔袭这样高大上的最战方式吗?攻击力度和方向还恰到好处!冤枉啊!我们是替人背黑锅的拉!)
两天,巴图他们都不敢回去,就在附近野地里像孤魂野鬼的游荡着。直到回去探听消息的老伙伴回来报告,敌人都撤走了,方圆几十里地都没有再见到其他人,巴图才敢带着大伙回到营地。
这两天,祸不单行的巴图的老寒腿又发作了,大风雪就要来临了,必须要当机立断,否则剩下的人就要完蛋了。白音说过,西贝部落在东面大山脚下,他们会收留投靠的部落,巴图打算带着两个部落剩下的人投靠过去。至于去了打仗的年轻人,暂时就不管了,保住现在这些人要紧!
打定主意,巴图立刻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分配工作。这两天里,巴图又陆续找到了一些失散的人,两个部落剩下的一共差不多一百人。巴图把姑娘们安排在废墟里找有用的东西和残余的食物,几个老人带着小点的崽子去周围收集走散的牛羊,剩下的就动手挖坑埋葬尸体。
中午,大家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向着东面出发了。没有勒勒车,没有毡房,马后面驮着可怜的一点行李,赶着找回来的几十只牛羊,队伍特别的凄凉……
这样的故事,在科尔沁草原不断的出现。越来越多的残缺的部落为了存活,一路向东,走到大兴安岭脚下,投靠在战争中保持“中立”的西贝部。大山脚下,渐渐的聚集起数万的军队!
……
多年以后,老巴图走不动路了,最喜欢向外孙们吹嘘:自己当年是如何的当机立断,果断投靠天可汗,你们现在才能享受这么美好的生活……老人有很多外孙,赤木技安、赤木技子、三井大雄、宫城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