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她不曾离开过一般。
沈骏杉心中莫名一痛,他努力镇定着不去抚摸冯萱,冷声道:“既知错了,那就去陛下面前请罪吧。”
“阿萱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冯萱柔声说道,整个人像一根藤蔓,缠在沈骏杉身上,不肯下来。
沈骏杉皱眉:“光天化日之下,休得胡闹!先随我回府!”
冯萱哽咽着嗯了一声,知道沈骏杉生气了,便温顺得像一只小绵羊,乖乖的跟在沈骏杉后面上了车。
沈骏杉尽可能的板着脸,眼角余光一扫,将冯萱的打扮看了个通透。
冯萱失踪这么久,到底去了哪里?他根本不知道。他只知冯萱此刻颇为褴褛,仿佛刚刚逃难回来的一般。
如今看来,冯萱似乎没有少受罪。看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柔弱柳腰更加显得盈盈一握。
沈骏杉不由得滑了几下喉头,这般楚楚动人,才是他最开始认识的冯萱。
马车踏踏的往安国公府驶去,一路上,沈骏杉都没有想好措辞,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家人交代。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二姑娘。
想到那个陪他站在血泊中的二姑娘,沈骏杉不由得紧了紧拳头。
冯萱偷偷瞥了眼满面严肃的沈骏杉,觉得不能再直呼沈骏杉的名讳了。
她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车厢里,示软道:“贱妾冯萱知错,贱妾愿意承受任何处罚。但求老爷不要抛弃贱妾。贱妾想念老爷,想念静瑶,历经千险,才从西国奸细手中逃出,望老爷可怜妾身孤苦无依,只影飘零……”
一把鼻涕一把泪。冯萱期期艾艾的控诉着西国奸细如何诈死,如何将她拐出了京城,在利用她逃离京城后,又是如何折磨她的。
声声悲戚,竟说的比那戏文唱的还动人。
说着。冯萱挽起袖子,让沈骏杉去看她手臂上的伤痕。
殷红的伤口,粉嫩的刚刚结痂的伤疤,触目惊心。
沈骏杉不忍直视,心中叹惋不已,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被折磨成了这般模样?
终究,多年情分作祟。沈骏杉将冯萱扶起:“回府再说。”
“贱妾多谢老爷垂怜,贱妾此番定然谨记本分,不再惹是生非。”冯萱垂下眼睑。捏着手绢擦拭着泪水,一抽一抽的说着。
沈骏杉不禁为之动容,叹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到底是静瑶的生母……”
冯萱哭的更加哀恸起来:“静瑶……静瑶在府上,过得可还好?半年未见,妾身快要记不得静瑶的模样了……静瑶可听话?有没有惹夫人不高兴?妾。妾好想念静瑶……”
“别哭了,稍后便能相见了。”沈骏杉略微柔下声来说道。“阳哥儿喜中状元郎,今日阖府同庆。你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
冯萱闻言,抹干净泪水,抽哒哒的坐在了沈骏杉身侧:“妾身错了,回府后,妾身定然要给二公子道喜的。只是妾身刚刚从外面逃回来,身无长物,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给二公子……”
沈骏杉看了眼冯萱那绞着手帕一脸愧疚的模样,心里的坚持又松了松。
他伸手抚摸了一把冯萱的头发:“罢了,时候还早,我先带你去换一身像样的行头吧。顺便给阳哥儿挑一份像样的礼物。”
冯萱顺势倒在沈骏杉怀里,乖巧的点头:“好,听老爷的。”
沈骏杉带着冯萱去了荣华街的脂粉头面铺子,挑选了不少时兴的饰物;随后又带着冯萱去了绸缎街,给她买了一身新衣裳勉强换上后,又给她定制了几身最新款的衣裳,只等几日后来取。
最后,沈骏杉才带着冯萱去了出售文房四宝的文华街,给沈正阳挑选了一套质地上乘的文房四宝。
当沈骏杉姗姗来迟的回到府上,当满园宾客看到了他身后的冯萱时,举座哗然。
沈静璇正与沈静玲说笑,抬眼看到了冯萱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孟承渊本在男宾那一边,见状走上前去,站到了沈骏杉面前,冷声质问道:“左都督这是要做什么?”
“回殿下,臣无意间撞见了贱妾冯萱,特带她回府暂居,明日便请旨求陛下降罪。”沈骏杉顶着一道道神色各异的目光,硬着头皮回道。
孟承渊广袖一挥:“不必了,陛下曾有令,西国奸细的事,由本殿全权处置。莫非左都督忘了?”
“臣……不敢。”沈骏杉恭敬的弯腰颔首作答。
孟承渊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来人——”
雪竹带着侍卫瞬间将冯萱围住。
孟承渊冷冷的睥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冯萱:“拖出去,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冯萱讶异的看向孟承渊,这就是她大姐三姐意欲除之而后快的太子殿下?
这般冷酷无情的太子殿下!
不,她不能死!
冯萱忽然怪叫着抱着头:“老爷救我,救我……”(未完待续)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