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看看这个小娘子是个多么有能耐的人,回头他求娶沈静璇时,也好多点说服力。
雪竹不由分说夺过秋香手中的马鞭,秋香无奈,盯着雪竹看了半天,狐疑的转身,掀开车帘问沈静璇怎么办。
沈静璇并未解释什么,只点点头让秋香进来。秋香只得按耐住心头困惑,弯腰进了马车内。
雪竹赶着马车,一路向皇宫赶去,一路上绕开好几拨二皇子派出来的暗卫,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将沈静璇送到了宫门口。
沈静璇不得不为清风的思虑周全感到欣慰,她的清风,终于变得肯在这些事上用心了,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在宫门口下了车,沈静璇让秋香将备好的银子含蓄的递给值门的内侍。
内侍掂了掂手中的分量,接过沈静璇的腰牌一看,立马换上谄媚的嘴脸,让沈静璇候着,他去请示一声。
雪竹绕去了暗门,摘下面具,走到孟承渊身后复命。孟承渊无奈的笑笑:“真是傻丫头。”顿了一顿,他又命道,“你去外面看着点,不要让人伤到她。”
雪竹退下,内侍已经得了轩宇帝的准头,出来请沈静璇。
沈静璇只带了秋香一个,留下秋芬与百灵在宫门口,守着马车。
走在熟悉的道路上,沈静璇的心头涌起过往的种种。
或是出嫁的那一日,冠盖满京华的奢华;或是兵败如山倒的那一日,道上的砖瓦都溅上了鲜血的凄惶。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入目处,无不是刺目的红色。
沈静璇走着走着,心中悲痛,仿佛遭受钝器击中一般,她急忙取出手绢,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秋香吓得差点心都快蹦出来了,她急忙撑住沈静璇疲软的身体,伸手搭了把脉,奇道:“表小姐像是急痛攻心,您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奴婢能为您做点什么?”
沈静璇摆摆手,擦了擦嘴角,声音有些发颤:“我没事,事不宜迟,快,扶我进宫去。”
秋香只得照做,小心的扶着沈静璇,一路经过富丽堂皇的红砖绿瓦,心下感慨不已。
正走着,身后的内侍又匆匆赶了过来,越过沈静璇往东宫的方向跑去。
又有谁来了?沈静璇狐疑的看向身后,却见一个年长的内侍已经领着一群技子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柳三光失手了?沈静璇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她加快了脚步,顾不得胸闷心悸的不适之感,直奔东宫而去。
那群技子,却在转角抄了小道,那是下人们转走的一处地方,沈静璇却走不得。
宫里人多,道上时不时就能碰上几个宫女或内侍,她虽然戴着帷帽,身上的穿着,却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这官家小姐的身份,她马虎不得。
望着技子们消失的方向,沈静璇愤恨难安,裙下绣鞋频频闪现,以接近奔跑的速度,在这耳目众多的深宫大院里,与技子们较量起速度来。
紧赶慢赶,沈静璇一脚踏进东宫宫门时,发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宫内已经响起乐师的奏乐声,她只能按自己预先设想过的最坏的情况去做。
内侍避开技子们起舞的地界,绕道轩宇帝面前回禀,说是先前拿镇南王王妃的腰牌,求见安国公的小娘子来了。
轩宇帝挥了挥手:“停下,稍后再舞。”
镇南王在场,轩宇帝需要给镇南王的外孙女一点面子。
沈静璇并未摘下帷帽,在场的都是外男,这一点她很是慎重。
走近几步,她叩首问安,轩宇帝让她站起身来说话。
只隔了一层纱,沈静璇能大致分辨出孟承渊的身影,她朝孟承渊点点头,想要传达“不要担心我”的讯号。
孟承渊微微点了下头,随后侧身,招了招手,让身后的青枭过来,嘱咐了几句。
青枭离去,孟承渊目光深沉的看向沈静璇,并不说话。
轩宇帝问道:“小丫头非要在此时进宫,可是安国公府出了什么大事?”
沈静璇起身站好,不卑不亢的答道:“回陛下的话,小女的父亲,这些日子一直在追查一些事情,为此得罪了一些人。小女见父亲终日愁眉不展,便偷偷留心了父亲所查之事。”
“不巧今日这事有了不好的发展,小女一时情急,只能进宫来请父亲,如若因此扫了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兴致,小女有罪,请陛下责罚。”沈静璇说完,目光藏在白纱后扫了一圈,看到了身侧的技子。
为首的那个,不就是前世射杀清风的人吗?
沈静璇心中一震,却是更加坚定了阻止这一场阴谋的决心。
沈骏杉坐在公侯伯爵的那一片,闻言有些懵,却又不敢擅自出口,怕女儿因此犯下欺君之罪,只得惶惶不安的看向对面坐着的沈骏枫,希望在他四弟那里得到些启示。
沈骏枫高深莫测的笑着,只朝沈骏杉点点头,示意他不要慌乱。
“哦?朕倒是好奇,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调查出什么厉害的事情来?来人,赐座。”轩宇帝扬声令道,显然对沈静璇所说之事,感到万分的好奇。
孟承渊浅笑着抿下一口茶水,目力所及之处,暗卫们已经就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