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臣起家的安国公府,做不得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莫家的男人们,今日不曾来安国公府,也就不必惊动老国公爷出面撑场子。
故而屏风的另一侧,只有沈大爷与三爷在应付着柳家的几个男丁,场面倒也未曾冷清下来,显然,柳三光是个会得来事的。
柳子卿闷声用膳,心事重重;柳子卯却有些神不附体,一直盯着屏风。似乎只要他再用力盯一阵子,就可以看清楚屏风那一侧的某个身影了。
沈静璇进了花厅用膳,与夏氏等人说了会话,随后才向莫钦岚屋内走去。
方才秋香说出了状况,她也没有细问,想着亲自过来看一眼不就清楚了。
小碎步急乎乎地走着,沈静璇来到屋门口站定,掀起门帘便看见沈骏杉呆坐在床边,不知在那里想着什么。
父亲与长大的女儿之间,虽说也要避讳,但只要不是单独相处,倒也无碍。
沈静璇前来探病,有着丫鬟在场,自然不需要顾虑太多。
她无声走进,喊了一声父亲,随后站在床边,询问的目光看向秋香。
秋香哪能不明白,便轻声说道:“方才夫人吐药吐得厉害,济善堂的大夫被王妃留在了府上,宿在了客房里,怕夫人夜间再次发作。”
沈静璇点点头,音量提高了些许说道:“那你今晚就守着夫人,我那边还有秋芬,一晚上没什么将就不了的。有什么不对,立即通知我。心绞痛既然是陈年旧疾,想必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你可要警醒着。”
她说话的音量不低,尤其是提到陈年旧疾时,她很是用了点力气。
她孩子气地用这种方法提醒着父亲:母亲的病,你就是罪魁祸首。
留下秋香在外面的隔间守着,沈静璇言罢转身离去。
直到沈静璇退了出去,沈骏杉才回过神来,对着尚未醒来的莫钦岚念叨着:“阿岚,你看到了吗?月儿比你还美。不过你不闹的时候,也很美。”
“阿岚,你说,我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如果你三妹还在世,三妹一定会撺掇四弟替你出气,让他不认我这个兄长的吧?”
“你们莫家的姐妹,真是独一无二。可是阿岚,我真的受够了,你不闹,多好。”
“月儿快被岳母带走了,你再不醒来,我也留不住她。”
“阿岚,冯萱就要进府了,等你醒来,又会闹的对不对?阿岚,你可不可以不闹?我很怕你啊。”
沈静璇并未真的离去,她一直站在门口,听到了沈骏杉的倾诉与控诉,心中难受到了极点。
大厦将倾,螳臂当车,何其困难?父亲为什么还沉迷在儿女私情上不肯醒来?
沈静璇很无力,能让她借力的沈家男性长辈,只有沈骏枫了。
叹息一声,叫秋芬跟着,沈静璇去了东边的庭院。
东跨院与正院紧挨着,中间开了一扇月门,门上方的梁上,有着沈骏枫亲笔写上的四个大字:朗枫雅苑。
进得院子去,入目的便是微弱灯光下,红如火焰的枫树林。
风一吹,枫叶沙沙地响,越发显得此处人烟罕至。
沈静璇让秋芬去通报一声,很快便有一位少年走了过来,书生打扮,腰间却挎着把剑,颇有几分附庸风雅的意味。
然而,沈静璇知道,这位眉目温和、声音清朗的少年,绝不可以被轻视。
有句话说,能够麻痹敌人的伪装就是最上乘的伪装,附庸风雅,不过是伪装,且是相当上乘的伪装。
见过这位少年的人多半会一笑而过,只觉得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却不知这少年,实际上是个真正的绝世高手。
有多高?能孤身一人,从大牢中将囚犯救走算不算?
见出来的只是这位少年,沈静璇有些失落地问道:“四爷不在?”
“您就是静璇小姐吧?四爷是不在,却留了本书,说若是今晚您来朗枫雅苑的话,就让小的将此书给您。”少年微笑着,果真递过来一本书。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