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浅浅正在挣扎,她在床一上痛苦的尖叫着,已经一天了,在人间足足有七天的时间,她的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她的脸色苍白,漂亮的黑色大眼睛里已经流不出眼泪了,每一个阵痛的间隔,她都跟死了一样无神,可是又会在下一个极痛中苏醒。
汗水已经浸湿了兽皮吊床,混着血水和孩子的羊水一起喷出来,肚子里的小崽子躁动不安,将她圆滚滚的肚皮顶出千奇百怪的形状,她开始还能从一个圆圆的一个小掌印判断出这是一个活泼的小家伙而感到高兴,可后来面对着小崽子在她肚子里狂躁的拳打脚踢,她开始理解为什么有的妈妈会不喜欢自己的亲生骨肉。
她甚至理解和同情郑庄公他娘为什么会讨厌他而喜欢他弟弟,钟浅浅觉得自己对孩子的爱正在随着自己的生命消失而慢慢流失。
她是听说过原飞鱼生孩子的情况的,知道球小宝当时差点将原飞鱼吸成人干,她本来认为自己也能做到,每个人都说母性就是这样伟大而神奇的事。
而现在她对这个看法持谨慎的怀疑态度,也许是不是她本性不够好,明明原飞鱼和她的经历差不多,一个高富帅性格忠贞的丈夫,一个在肚子里会折腾死母亲生下来却无比可爱孝顺的小崽子,一段神奇冒险刺激穿越之旅,到了现在她能想到的只有尖锐而不断的疼痛,像是一只利爪在撕破她的子宫,每一次阵痛都伴着血肉而行。[
钟浅浅甚至觉得那个孩子是在肚子里慢慢的啃噬着她,它不愿意从产道被强烈挤压,它要光明正大的在她肚子里咬出一个洞,嚣张的爬出来。当然她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弄死这个小崽子而保全自己,但无论多疼痛多黑暗多可怕那一句话卡在她的嗓子眼却一直没叫出来。
虽然她知道无论她说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那只大老虎都会无条件同意并完美执行,但她就是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虽然痛苦,虽然自己也不喜欢这样子,虽然她一直认为自己是自私的,认为一个胎儿绝对没有自己重要,不,她甚至认为这世上一切都没有自己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