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莫雪茵见卫旭来得悄无声息,低声冲柳少阳道:“柳兄,此人是你朋友么?只怕就算我功力未失,这人的轻功也不在我之下诶!”
柳少阳道:“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卫旭兄弟,一身轻功出神入化,江湖道上人称‘鬼影追风’。方才能助你脱身,可是全赖他的功劳!”
莫雪茵当即出言谢过,卫旭只是摆了摆手,直言不必客气。柳少阳冲卫旭道:“卫兄弟这移步换影,来去无踪,端的好本事!方才的事情,一路上可还顺利么?”
此时卫旭已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壶,往青花瓷碗里倒了满满一碗,“咕咚!咕咚!”仰头喝下,又用衣袖抹了抹嘴,笑着应道:“嘿嘿,那群飞鹰帮的家伙尽皆是属狗的!卫某赶着两匹马往东跑,待到了归德城下,他们仍兀自紧跟在后。兄弟我无奈之下,绕着归德城兜了老大的圈子,只好往再北捡偏僻处奔走。”
说到此处,卫旭又仰头喝了口茶水,续道:“眼瞅着堪堪到了黄河边上,我沿着黄河往东又跑了十来里。眼瞅着把那帮孙子甩得远了些,便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两匹健马,尽皆赶进了滚滚黄河之中。(黄河明代往南,由淮入海)而后我展开轻功,自个儿脱身,再奔了几十里的小路,这才赶了回来!”
柳少阳听他说把马赶到黄河里溺死了,虽觉得稍有不忍,但随即想到不过是畜类牲口,便也释怀。随即道:“卫兄弟这番来去,将对头远远引开,当真辛苦了!只是飞鹰帮的那伙人,一路追下去失了踪迹。明天回过神来,必定要调集人手,兜回来再寻咱们。眼下虽是无碍,倒是要好好合计一番!”
卫旭道:“这想主意的事我可不成,柳左使心思缜密,尽管说怎么办,我卫某照做便是!”
莫雪茵也歉然道:“小妹这与两位兄台素未生平,却全赖二位出手相救,当真感激不尽!这后面怎么脱身之事,全凭安排。倒是如今我内劲全失,走起路来也是勉勉强强,拖累两位,心中好生过意不去!”
柳少阳见他二人都让自己来定主意,微一沉吟,徐徐道:“飞鹰帮来此地的人手,当真不少。明天如果让莫姑娘直接随我们而走,怕是到不了多远,就要被他们察觉。明儿个一早,我去街上弄口大木箱来,便说是来装采办的货物。只好委屈姑娘藏身在箱中,咱们三人准备妥当,就径直往黄河渡口而去。到时候雇条大船行到河上,他飞鹰帮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难寻莫姑娘的踪迹!”
卫旭和莫雪茵听了,连说主意不错。柳少阳一直隐隐觉得,飞鹰帮此番到中州来了不少好手,费劲功夫,只怕有件紧要的事情或物件,着落在莫雪茵身上。
他本打算再问问莫雪茵前后经过,着她想想飞鹰帮此番算计她所图何事,他也好寻些蛛丝马迹。但眼瞅着天色已晚,自己和她也还算不上熟络。便想待到明日脱身,到了船中再问也是不迟。
这客房之中,还算甚是宽敞,本就放着大床两张。柳少阳将门窗从里面抵住,把一张床让给莫雪茵睡了,又熄了桌上油灯,自己和卫旭挤了另一张也将就睡下。
柳少阳睡在床上,心中思潮起伏。想起今日,机缘巧合之下,竟救了昔日在瓜洲见过的紫衣少女,暗暗感喟不已。
他生平头遭与一个少女同处一室而眠,虽说尚有旁人,又是相隔甚远。但不知为何,鼻端闻着弥散的微微幽香,竟而难以自已。其实连他自己也未察觉,早在当日鸿雁楼初见之下,他心下已为莫雪茵的容颜风采所染。今日重逢,心中惊喜之余,已然暗暗倾心。
此时中天夜色已深,旁边的卫旭早已睡熟,传来阵阵打鼾之声。柳少阳回过心神。暗暗责骂自己所思不端,又勉强转过念头,去忖度飞鹰帮此行的目的。但觉得左思右想,全无头绪,又不自主地去想莫雪茵。就这般过得好一阵,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
到了后半夜时,院子中霍地亮起火光,人喊马嘶。三人都被吵得醒来,柳少阳蹑在窗边一瞧。原来是方才追着自己和卫旭的那十余骑,手持火把进到了院里。个个都是面有忿色,骂骂咧咧,相互多有埋怨。
想是这伙人四下里寻莫雪茵不到,又折返了回来。柳少阳心知这些人绝计料不到,莫雪茵便藏在此处。当下也不再看,回到炕上倒头又睡。隐隐听得院落里外,由这帮人弄得嘈杂吵嚷一阵,也渐渐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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