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呢?不论走哪条道路,如何去做,总不能负了自己,负了这个时代吧。
回首望着东天上的圆月,晶莹如玉盘,没有一丝浮云遮挡。
苏牧不禁豪情自起,手挽长弓,弓弦惊响处,高声吟道:“老夫聊发少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吟诵之声悠扬婉转,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在这安逸静谧的夜中,传的格外远,已经躺下的村民无不竖起耳朵来听,虽然不解其意,却能感受到那份豪迈与澎湃。
“咻——”一箭破空,将林中一只倒霉的鸟儿射落。
苏牧大摇其头,他对自己的箭法不满意,而且是非常的不满意。
为什么呢?因为苏牧的目标是大树,他在一颗树杆上看出了一块平整的地方,并且用木炭画了好几道歪七扭八的圈。虽然利箭射落了一只飞鸟,可是离他既定的目标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在得到长弓以后,苏牧很快就在山中找到了一片矢竹,这种柱子又细又直,最适合用来制作箭矢。苏牧发挥强大的动手能力,接连制作了数十根竹箭,将箭头磨尖,用火烤炙焦干,使得每根利箭既锋利又坚硬。
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与每天都有进步的枪法相比,他似乎真的不擅长射箭这种战斗方法。四天的练习,迄今为止,未曾中过目标。
苏牧将那只倒霉的小鸟拔了毛,放在火上烤熟,连骨头嚼碎全部吞下肚去。
“算了,不管了!”苏牧自言自语道,他知道预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至少在光和七年黄巾之乱爆发的时候,自己就必须出山了。而在这之前的半年时间,他还需要练就一副强健的身体,一身精湛的枪法。
将几头黄牛交给李二爷看管,苏牧便背负长弓,手握狱鸣剑,踏上了进山打猎的征程。箭法虽然烂了点,也只能凭借智慧和运气来弥补了。
苏牧的目标地点是被当地村民称之为牯牛山的地方,牯牛山里山阳村很远,山高涧深,到处都是层岩叠嶂。也正因为路途艰险,很少有人到此,所以才会成为野兽的天堂。
苏牧一路向西,披荆斩棘,翻过数道山岭。一身本来就破旧的衣服如今已被撕的条条快快,勉强的挂在他身上,为他遮蔽着躯体。
深林迷踪步,鸟鸣山清幽。苏牧置身于一片林海之中,只能依靠天空中的日头来判断自己的方向。
“被啃食的树皮,口水也还没干。”一颗碗口粗的树干完全裸露出来,褐色的表皮早已被啃得什么也不剩,苏牧一眼断定这就是猎物的踪迹,而且还是一只个头不小的野猪。
微风拂过林梢,沙沙作响,苏牧屏气凝神蹲下去,查探着猎物的踪迹。
腐烂的树叶并不能藏匿野猪的足迹,一道脚印顺着山脊漫步前行,苏牧有了这一重大发现,心头火热。如果能够猎杀一头野猪,至少够自己吃十天半个月了,而且还是那种敞开肚皮的吃法。
苏牧保持着谨慎小心,一步步顺着野猪的足迹挪动,野兽都是极其敏锐的,野猪甚至更胜一筹。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势必一溜烟就跑得没影儿,所以每一次猎杀都只有一次机会。
对苏牧有利的一点则是风向,因为林中的风是迎着面吹来的,苏牧并不担心自己的气味会被前方的野猪闻到,只要保持好距离,不闹出太大的响动就能顺利接近那头懵懂的野猪。
“那就是我要找的野猪?”苏牧趴在一个大树后,心扑通扑通乱跳,因为他已经锁定了自己的猎物——一头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的野猪。
野猪一身黑褐色的皮毛,肥大的屁股对着苏牧的方向,一条小尾巴还左甩右甩,它将大半的身子埋藏在草稞中,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死神给盯上了。
见野猪将一尺来长的大嘴插在土里四处搜寻食物,苏牧知道自己的机会已经来了,于是缓缓抽出一根竹箭,轻轻搭在弓弦之上。
“嗝——嗝——”弓弦轻轻响动,这是张力一步步增加的声音。
苏牧使出全身力气拉紧弓弦,同时尽力瞄准野猪所在的位置,心头暗自祈祷。
“崩——”弓弦霹雳作响,野猪撒腿便跑,完全没有给苏牧任何的面子,那条小尾巴甩的更欢,仿佛是无言的嘲讽。
苏牧怒不可遏,但是只能如泄气的皮球,垂头顿足,暗自懊恼。
“你谁呀?白白惊走了我的猎物,当真是可恶的紧!”忽然从左侧密林中跳出一个少年,怒目而视,他显然也盯这头野猪很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