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魔立誓,诅咒一切进入池内的男人,即便是迫不得已进来,向她祷告默祝,也要受些损伤,我们就这样闯进来,恐怕……”
岳清眯起眼睛看他,笑吟吟地说:“禅师,莫非你怕了?”
晓月禅师脸上一红:“若是一对一单打独斗,我自不惧她,只是如今咱们深入她的巢穴之中,想她在这里经营数百年,恐非易与。”
岳清道:“你们都道圣姑如何如何厉害,依我看来……”他缓缓摇头,“佛门以境界定神通,佛的境界最高,神通最广,菩萨次之,罗汉再次之。佛菩萨且不论,单说罗汉道,共有四个果位,初果名为须陀洹,须要断掉八十八品见惑方能证得,想必禅师不会不知吧?”
他说的都是从魏枫娘那里得来的金刚部佛法知识,晓月禅师点头道:“不错。”
岳清笑道:“八十八品见惑被高僧大德总结为五,其中身见为首,边见为次。若断身见,须破‘我身’和‘我所有’。那圣姑将遗蜕封存中洞,连已经死掉的色身也放不下,又有这样诺大的幻波池,被她当成自己的家产,可笑还立下遗嘱,这样送给谁,那样送给谁,如此严重的身见执着,就跟俗世中的凡夫流传家业一般无二。有高僧说,世间人出家有四种,身心皆出家为最殊胜,身心皆不出家为凡夫。世上的佛门弟子多是身出家,心未出家,舍了家里的地产,又得了庙里的地产,不过是披着袈裟,剃了光头的凡夫罢了。这圣姑便是此类,她连初果也未证得,可见她虽然学佛坐禅许多年,却连门也未入得,所倚仗的不过是昔日在旁门之中修成的法术,你我二人联手,天下哪里不可去的?又何须惧怕于她?”
晓月禅师沉吟道:“即便如此,圣姑曾得天府秘籍,精通先天五遁,这幻波池里被她布置得固若金汤,还是想办法先出去为上策。”
岳清道:“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好多挽留禅师了,此地为北洞水宫,待会我炸开水面,拖住罗紫烟和白云大师他们,禅师只管从玉璧旁边倒数第三个通道离开,绕过西洞便可找到出口。”
晓月禅师有些恼怒:“岳道友可是把我当成了贪生怕死的小人了?”
岳清淡笑:“不敢,禅师在巫山仗义出手,岳某感激莫名,今日若能侥幸逃出生天,日后必有厚报!正向禅师所说,这幻波池处处杀机,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还是先出去的好。只是据我猜测,那朱矮子和李元化他们受限于圣姑的誓言,没有跟进来,现在应该都守在外面,禅师若要出去,还得多加小心。”
晓月禅师面沉似水,半晌方道:“若是依你之意,又当如何?”
岳清道:“圣姑自不量力,贪婪、瞋恚、愚痴、傲慢、怀疑,五毒俱全,一样不能断绝,却偏偏要仗着一部佛经降服天魔,反为魔所困,越要降魔,魔力越大,五毒日日增长,定慧反有消减。她算得将来多有要用到峨眉派的地方,尤其要白眉和尚在关键时刻助她脱劫,因此百般溜须,要将这幻波池连同满洞珍宝一起送给峨眉。我五台跟峨眉势不两立,自然不能让她们如愿。今日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索性大闹一场,将这里搅他个天翻地覆,也决不能便宜了峨眉!”
晓月禅师沉吟道:“我师不公,同门无义,当日在峨眉山上联手欺我,我对玄真子和齐漱溟之恨不下于道友。岳道友沉寂数十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如今五台派气象一新,天下同道交口称赞。道友既然这样说,想必是已经有了定计,不妨说来听听,若真可行,我与道友将这里幻波池五府倒过来捣成废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岳清便跟他说:“现在我们所处位置在北洞水宫下层,这里是全宫动力源泉,最为紧要,我原本想从这里入手,将五遁一举破去,没想到此处禁制竟然这样强劲,若非有这件至宝刚才非死即伤!”他用手指了指下方的天游印,“待会我要去南洞破火宫,她若是以火生土,我便乘势直入中央土宫,夺取五宫镇守法器。她若是以木生火,我便乘机收取宫中神符。禅师你可转去西洞,那里有最著名的毒龙丸,拿了之后,可来火宫跟我汇合,也可去木宫击败荀兰因,夺取鼎中宝物,鼎中有玉钥,可打开圣姑壁像后面的夹层宝库,拿到圣姑的半部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