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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婳抚了抚衣袖,向陈四郎嫣然一笑,“我不会让这群人毁了你写字的手。”
陈四郎:“……”
他一点都不感激慕婳!
慕婳看他的手,比看他目光还热切,仿佛他的手才是稀世珍宝。
慕婳察觉不到陈四郎复杂的心思,对着倒地的家丁道:“你们在犯罪,知道吗?你们差一点让后世少了价值万金的书法。”
“小姐,小姐,我们是替您出气,陈四郎写诗骂你!”
管家一双斗鸡眼几乎聚拢在一起,慕婳突然失踪,他惊恐慌张,慕婳突然回来且形象大变,管家还没来得急试探,似往日为小姐出气,却被小姐揍了。
倒地不起的家丁伤势不轻。
慕婳轻轻一拳便棒断人飞。
管家猛然拍了脑壳,恍然道:“我忘了,小姐不大识字……陈四郎这臭小子写得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陈四郎扯了扯嘴角,斜睨告状的王管家,慕婳不识字?
原本他相信慕婳不识字。
今日慕婳说出颜体,讲出颜体的精髓,她能不识字?!
她若不识字,他就是没有读过书的白丁文盲。
“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慕婳再一次看向墙壁上的颜体书法,“你字好,写得更好,少年人就该由此志气!”
陈四郎开口道:“前些日子你要退婚,还一直羞辱我父母。”
底气略有不足,陈四郎把心一横,“成亲本是结两姓之好,你看不上我陈家,婚约就此作罢。”
“信物已经奉还,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陈四郎走到墙壁前,抬手抹去尚未完全干涸的书法。
漆黑的字,雪白的墙,金色的阳光令这篇书法似发光一般。
笔下有情,这是一篇佳作!
“不必抹去。”慕婳笑声清脆愉悦,“以后等陈四郎功成名就,这处宅邸的价值会翻上数倍。”
“小姐……他骂你啊。”王管家声嘶力竭的说道,“他功成名就,岂不是证明您有眼无珠?”
慕婳沉思片刻,正当陈四郎等人以为她会改变主意之时,她开口:“借笔墨一用。”
陈四郎迟疑一瞬,把常年用得毛笔递给慕婳。
慕婳踱步到另外一面雪白的墙壁前,悬空抬高手臂,芊细手腕沉稳,运笔如飞,龙蛇竞走,铁画银钩,每一笔似要从墙壁上飞裂开去。
片刻功夫,她停下毛笔,颇为满意点点头,随手把毛笔扔还给陈四郎,“回府,关门!”
慢悠悠走进静园,慕婳顺手带上府门,漆黑镶嵌碗口大铆钉的府门隔绝外人或是惊讶,或是迷恋,或是不知所措的目光。
有识字的书生念出来:“李杜诗篇万古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好诗,好诗。
通俗易懂,便是不识字的妇人都能感觉一股上涌的热血。
未嫁的姑娘们多是捂着胸口,双眸含春,期期艾艾望着静园大门。
“附赠一言,英雄莫问出处,有志不惧年少,君有凌云志,何苦刁难弱女子。落款——劝君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