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威廉对不对?”她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却发现他比自己还紧张,大手的力度十分可怕,那架势似乎要将她的手指捏断。
他也期待凶手是谁对不对?
“他死在了威廉家里,就在那草坪上,我听到了一声枪响,然后低头朝楼下看,就看到有人被拖走了。我怎么那么笨,竟然没有看出来,要是当时阻止了,说不定还有救!”
季瑾悔恨不已,眼泪簌簌落下。
简越悬到嗓子眼的心彻底放下,但还是谨慎的问道:“这样说,你并没有看到凶手的模样?”
“没有……就算不是威廉,也是他的人,否则……我真的想不到还有谁要杀了简钰。当时你也应该在,难道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他回答了三个字,就轻轻揭过。
季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害怕的心情,上前紧紧的抱住了简越,将小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呼吸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打湿了他的衣服。
“简越,我真的好害怕,这里和我想象中的一点不一样,简钰现在出事了,你不能再出事了,你还要照顾我和念念,你绝对不能出事!”
“好!我不会出事,我会好好活着,陪你到老,一定会的。”
男人一字一顿的说着,就像是许下最真挚的诺言一般。
季瑾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怎么也不肯松开简越的身子,真的很担心这要是松开,他就消失了。
很快,简家二少的死亡消息传遍整个法国,举行了十分隆重的丧礼,当天,简越陪着她一起出席。
她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胸口插着一朵白玫瑰,所有人都肃穆悲伤,来参加他的丧礼。
因为蒙娜夫人的原因,他们并没有坐在最前面,只是远远的看着。
在教堂上,她看到了简越的尸体,放在棺木当中,里面铺满了带着死亡气息的白玫瑰,由天主教的修女祷告,这样人死了就能上天堂了。
当修女和棺木走过身边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凄凉的悲歌,她的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那张妖孽的脸上,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看着就觉得浑身冰冷。
他没有一点生命气息,就像是一个雕像一般,一动不动,胸口没有任何欺负。
他双手交叠在胸前,身上是黑色的西装,她倒是第一次见他如此严肃的模样,却不想是在他的丧礼上。
她还记得他们初见。
他穿着红色的格子衬衫,声音故意伪装成鸭公嗓子,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将她骗的一愣一愣的。再相见应该是在塔蒙会所,她和简越第一次吵架,然后她一个人留在房间,发觉有人在外面窥探。
到现在,那印着血盆大口的口罩,还记忆犹新。
一开始,简钰扮演的是个坏人,可是被他绑架过后,她才知道他是个可怜人。
一个人缺乏安全感竟然到了每晚不用睡床,直接蜷缩在角落,便能度过一夜,这种程度……她觉得难过。
他也有个严厉的母亲,甚至比副董还要恶劣,为了断绝他的梦想,竟然废了他的手。
他的喜好是绘画,却……再也不能提笔了。
她见过他的画廊,画的很好看,栩栩如生,所有画都是一个模样,不厌其烦。
她和简越分开的那段时间,他一直陪在她身边,给她制造浪漫,给她关怀……
他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但是……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已经看不清了。
动听的法语从那些修女嘴里吟唱出来,带着祝福,祈祷亡灵能够登上天堂。
蒙娜夫人哭的很悲切,简钰一直和他母亲不和,要是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很欣慰?
而季瑾也是第一次见到了简钰的父亲,留着胡子有些不修边幅,正在一边偷偷揩眼泪。
他只提过一次他的父亲,简单的一句,对权利不感兴趣,一切都是蒙娜夫人掌控。
她想,简钰其实更像他的父亲。
威尔逊一直站在修女边上,送简钰最后一程。
董事会的那些老头子,年纪一大把,脸上都露出惋惜的神色。
她听到那些人议论,说二少年轻有为,只可惜天妒英才。
“可惜了……可惜了……”
简钰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人关心他,他一直在做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他肯定没想到,自己死去会有这么多人缅怀自己,觉得可惜。
其实……有很多人关心他,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眼泪……一颗颗的落下,打湿了胸前的玫瑰花,如晨露一般。
就在这时,门口的礼仪喊道:“威廉家族的兰斯先生前来吊唁。”
这是季瑾第一次知道威廉的全名,叫做兰斯.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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