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只能把这句话藏在心里,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还能当着楚凡的面,亲口对他说出来。
这个时候,钟博调转轮椅,面向了曹吉利,关心的问道:“曹主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被谁打昏的?”
经钟博如此一问,学生们集体围了过来,齐刷刷的看着曹吉利,等待他的回答。
曹吉利低头不语,只是抱着昏睡中的欧阳晴,傻傻的站在当地,黝黑的脸庞之上,隐隐可见有几分愧疚之色,好像心里正在想着什么事情?
“曹主任,谢谢你,我老妈受伤入院那会,你没少帮我,也请你代我向大家道声谢,谢谢大家的帮助。以前大家为我捐得款,我是没法还了,我唯一能帮大家做的,就是废了野田犬郎和石原井,以及摆平野田高校,保住平奇高校。但愿我这么做,可以还你和大家的恩情。”
这几句话,纵然曹吉利昏迷的时候,他都能在梦中听到,而这些话,正是楚凡将他打昏之前,亲口向他道出。
十年之恨,夺妻之仇,切肤之痛,哑巴之屈,这一切一切的耻辱,曹吉利多么的想从野田犬郎和石原井的身上讨回来?他又多么的想把野田犬郎和石原井碎尸万段?可是曹吉利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他这一忍,就是忍了整整十年!
然而,当曹吉利在新闻里得知野田高校垮了的时候,当他得知野田犬郎和石原井惨遭重创的时候,他只觉自己所受到的一切屈辱,全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犹如获得了新生,那种没有负担,无比轻松的心情,整整使他三天没有合眼入眠,因为他实在是太高兴了。
但曹吉利又怎会想到,真正为自己报了十年大仇,以及让自己获得新生的人,竟然是一个每天都被自己欺负的武力白痴呢?
曹吉利本来不相信,因为他没有相信的理由,一个武力白痴,怎么可能将野田高校连根拔起,又怎能打过号称“东瀛第一高手”的石原井?
可自从刚才见到楚凡的真正实力后,他不得不信,而且深信不疑!
沉吟良久,曹吉利始终没有回答钟博的疑问,自己曾经打了楚凡那么多次,今天他只是轻轻踢了自己一脚,这点小事,着实不值一提。
接下来,曹吉利只是将楚凡和自己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给了大家听。
听罢,钟博亦是恍然大悟。本来他还觉得奇怪,按理说,当时野田犬郎已经从泰宇公司那里购买了这块地皮,合约之上,白纸黑字,那是明明白白,平奇高校面临拆迁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结果,泰宇公司的刘董事长,竟然会主动要求延长租期,以至平奇高校可以逢凶化吉。
事情前后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机,钟博至今还蒙在鼓里,着实苦思不解。
不料,原来这一切,都是拜楚凡所赐。
身怀绝技而不骄,居功至伟而不傲,名满天下而不露。
在这个人人都在追名逐利的年代,那孩子,竟是如此低调。而在低调的背后,他又大度到了何种程度?
一念及此,钟博不禁抬起颤抖的手,拿下了脸上的老花镜,擦了擦上面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一层水雾,重新戴上,然后深叹一息,看着欧阳晴,对曹吉利说道:“看来当时打败杰克和亚龙,以及让剑南高校不战自退的人,并不是小晴这丫头,而是楚凡那孩子。另外,那孩子不仅帮你消除了十年之恨,他还保住了咱们平奇高校,要不是他把野田犬郎打成重伤,咱们学校根本无法继续开办下去。咱们学校,真是欠那孩子太多了,他不只是咱们平奇高校的学生,还是咱们学校的恩人哪!”
钟博此言一出,人群之中,已经哭成一片,无论男生女生,均是泣不成声,抽噎不止。
也难怪,放眼整座平奇高校,有谁不曾嘲笑过楚凡?有谁不曾叫过他一声“武力白痴”?又有谁不曾把他当成废物看待?然则,纵观整座平奇高校,有谁做过比楚凡更加实际的事情?有谁敢去与野田高校作对?又有谁能够让平奇高校免遭拆迁之难?
结果又是谁,让他们还能有学上,有书读?
要知道,如果当时平奇高校被拆迁的话,那么平奇高校的全部学生就会失学,老师们也会失业。因为,除了平奇高校,没有任何一家学校会收留这些学生,就算别的学校愿意收留他们,他们也交不起昂贵的学费。更不会有任何一家学校聘请这里的老师,因为在那些学校高层的眼里,这里的每一位教师,都不如垃圾。
因此,大家在后悔,为过去的无知而后悔,为过去对楚凡冷漠的态度而内疚,为过去没有珍惜和楚凡的同学之情而自责。
到头来,大家却是追悔莫及,因为楚凡已经不在,更不知他何时还能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