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橛子那样直挺挺地立在当地,竟是想倒也倒不下去。
“哈!”
就这会儿功夫,张牧云那张笑脸已在那边民居屋角旁出现。他一边朝这边走着,一边大声说道:
“果然你们在这里。不想走出这么远,费得我一番好寻。你们谈得如何了?”
张牧云只管嬉笑如常地走来,那小霸王心中却十分诧异。他心说:
“奇怪,莫非他看不见我脸上的血污?”
周亮下意识地抬手往脸上一抹,摊开手掌在眼前一看,却惊奇地看见自己手掌中干净整洁,竟无一丝血迹。
“怎么会这样?”
还在狐疑,却听少女已在那边回答:
“多劳大哥挂念。妹子刚刚已和周大官人剖明心迹,谢绝他的好意。我们并无他事。”
“是啊是啊!”
口中坚决应和着,周亮这心里却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并无他事?难道刚才她没揍自己?小霸王心中又怕又气,却还不敢说;那位冷眼旁观的张牧云此时心中也十分狐疑:
“奇怪。”
他忖道:
“难道妹子没动什么手脚?不能啊。刚才费了周章,支开自己,跑这么远,这地方又这么偏僻,难道真地只为拒婚?”
虽然心中狐疑,不过见着大家都没事,他倒是高兴还来不及。月婵的本事他也知道,刚才孤身和小霸王来时,他就只替这小霸王担心。只是这眼下毕竟是光天化日下的罗州城,这周亮又是根深蒂固的大户,和深山古寺夤夜对付那个无根无绊的凶人不同。郎朗乾坤下,要是闹出什么事来,恐怕也不好收拾。想到这点,见眼前天下太平,张牧云自然十分高兴。于是,他此时心中便赞少女之德,心说她果然温柔知事,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心中感念着月婵之德,张牧云看看天色也不太早,便跟眼前依旧站得笔直的小霸王告辞,然后随便招呼了月婵几句,这兄妹二人便一前一后沿着小河往城外走去。
再说小霸王周亮。张牧云悠然无事地离城而去,却不知周亮就在刚才片刻之间,却着实替他担惊受怕。原来,就在刚才张牧云当着周亮的面习以为常地跟少女说了几句时,却把这经了一场风波的小霸王听得心惊肉跳。比如,张牧云瞅瞅月婵裙子下摆有些脏,便提醒她出门走路要小心,省得第二天洗时费皂角——这时候周亮额头便开始冒冷汗,心中暗暗埋怨兄弟无礼。
谁知道,出乎周亮意料,始终竟没任何事情发生。刚才那心狠手辣的美少女,此时竟像换了一个人,似一只小绵羊,期期艾艾地温柔答话;瞧那言语神情,低徊婉娈,竟似乎就差没给少年赔不是。
“难不成张老弟习了驭女之法?”
周亮心怀鬼胎,胡思乱想,也不敢多停留,一路忍着疼痛,一溜烟找到那几位正在等自己的家丁,便垂头丧气地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