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樵夫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唐近楼一番,最后点点头道:“跟我过来。”转身向瀑布的地方走去。唐近楼一怔,随即明白他是不想让别人听见他对自己说的话,只是这荒山野岭的,能有什么“别人”?但樵夫如此小心谨慎,自然是因为对他要讲说的道理极为重视,不愿意让别人听了去的缘故。唐近楼连忙跟了上去。
挑菜汉子远远地站在一旁,却没有跟上来。
樵夫在瀑布旁边四处看了看,寻了一块光滑平整的大青石坐下,山间的瀑布就在十来米外的地方飞溅,不时的有水花溅到两人身上来,这样的情景,换作两个普通人,莫说讲述什么深奥的剑术道理,只怕是要当面大喊,才能让人听得到对方说的话。
那樵夫缓缓道:“剑术上的道理,说的再透彻,也比不过自己的领悟,所谓道可道,非常道,如果能说的清楚,那便也不是道了。”唐近楼心中一动,想起定闲师太跟他说过的话:“不可说,不可说,说了便是错。”与这武当高手所言何其相似。樵夫又道:“只是我跟你说的这些都是武当历代高手的心得,虽然不像武功一般为门派不传之秘,但也希望你不要再跟别人提起。”他声音低沉而平缓,这飞流的瀑布就在旁边,竟然也压不住他的声音!唐近楼高声道:“是,晚辈绝不向第二个人提起。”心中想到:什么时候,我的内功才能到达他这种境界?
那樵夫抬头看了唐近楼一眼,问道:“你学过易经么?”
唐近楼大声道:“晚辈曾经学过。”樵夫眼角含笑,细声道:“你不必如此大声,我听得见。”唐近楼一怔,随即涌起更多的佩服之意,应道:“是。”樵夫道:“既然学过易经。我讲起来,就更容易了许多。”
那樵夫抬起头来,看着天边极远的地方,缓缓道:“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这句话其实是孔子所说,当然唐近楼并不清楚。樵夫道:“无根无极,名曰太极,太极不动则已,一动便会分阴阳两仪……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唐近楼道:“是,晚辈明白了。”
樵夫盯着他问道:“你明白什么了?”唐近楼犹豫一下,道:“任何事情,不做则已,一开始行动。便会分阴阳两仪,就会有吉凶,任何事情皆是如此。练剑比武也是如此。晚辈说的对么?”那樵夫哈哈大笑,拍手道:“你倒是还记得你是在问我后发制人的道理。不过你能不拘泥与武功,知道这是万事万物的普遍道理,很是难得。”唐近楼道:“晚辈恩师教导晚辈易经道理时常常强调,这易经讲述的天地间地普通道理,并非为武学而作……”
那樵夫摆手打断他,正色道:“下面的话,你听仔细了。.
唐近楼神色一凛。答道:“是,弟子明白。”
樵夫神色一肃,他虽然身着粗布衣衫,但此时绝没有人会将他误认为山间樵夫,只会觉得他是以为神态庄严的老道长。
“吉凶毁咎。发乎动者也……动辄生咎,一动之中便生。吉,凶,毁,咎,其中不过四分之一是吉而已。所谓一动不如一静,便是这个道理……”
“吉凶毁咎,发乎动者也。”这仍然是孔子的话,樵夫虽然言明这些大道理并非武当不传之秘,也嘱咐唐近楼绝不外传,但言语间,仍是用了孔子的话以作修掩。
樵夫缓缓讲述,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忽的那挑菜汉子远远地做了个手势,樵夫从青石上跃起,落在地上,对唐近楼道:“小朋友,到此为止了。我们师兄弟这便要离开,你自己多加小心。”
唐近楼对樵夫深深施了一礼,道:“前辈传艺之恩,唐近楼永世不忘,请前辈告知尊姓大名,将来若有缘到武当山朝拜真武大帝,定然要乞得再与前辈一唔。樵夫嘿嘿一笑,转身大步走开。唐近楼见两人并肩消失在树林深处,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种怅惘之意。
唐近楼深吸一口气,转头看起瀑布,这大自然的胜景,从天间倾泻而下,带着无比地美丽和狂暴,融入了大地的河流之中。唐近楼此时只是远远站着就已经能够感到它那种无比狂暴的压迫,想起传说中的独孤求败,杨过等等前辈,竟然能在更为凶险的海潮之中练功,这是什么样地境界?
又想起杨过十六年如一日的等待,独孤求败一生对剑道的追求,自己年纪轻轻能够与嵩山高手抗衡又算的了什么成就。唐近楼自习得独孤九剑总决以来的自负之心渐渐消灭,只觉得自己这些日子虽然仍然勤练剑法内功不缀,但积极性与努力程度比起从前武功低微时当真是大大不如了。
唐近楼越想越是心寒,掣出长剑,大喝一声,这一声穿金裂石,即使是这飞流地大瀑布也无法挡住声音的传播,远远地竟然山谷之中还起了回音,唐近楼丝毫不在意这声音是否会引来嵩山弟子,剑法展开,一招一式的练起华山剑法来。朝阳一气剑一式连着一式,连绵不绝地施展开来,唐近楼习得总决以来,日日研习,到了今日心境变化之下,许多苦思之下似懂非懂的道理忽然间豁然开朗,这朝阳一气剑竟是无比流畅的一气使了下去!
这路剑法一共三百六十招,唐近楼一路剑法下来,用了半个多时辰。此时天色渐晚,眼见太阳便要下山了。忽然树林之中传来打斗声音,唐近楼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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