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褒道:“臣乃前秦淮南太守郭褒,在淝水之战中,被东晋所执。”
赵昺道:“什么叫所执?”
郭褒老脸微红,道:“就是被俘了。”
又是一个失败者,这个最强参谋系统,也不知道强在哪里?赵昺叹了一口气,道:“郭太守,这是敌我双方的兵力分布,你来看看,这仗该如何打?”
郭褒拱手道:“回我王,臣就是打仗不行,淝水之战时才留守淮南。”
赵昺道:“那你总得有些长处吧?不然怎么进得了最强参谋系统?”
郭褒道:“臣之所长,在于能牢记教训。”
赵昺道:“你都记得啥教训了?”
郭褒道:“臣记得,淝水之战开始,我军虽乱,但还没有溃散。最后那晋军只是高喊,秦军败了,秦军败了,我军才一溃千里,不可收拾。”
赵昺听到这里,顿时一凛,心说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要是夜间元军突破一个缺口,再齐声喊“宋军败了宋军败了”、或者干脆喊“赵昺死了、赵昺死了”,前线将士不明所以,只怕军心也是一下子就乱了。
赵昺向郭褒恭恭敬敬的揖了一礼,道:“多谢郭太守,你这一教训,弥补了我一个大大的漏洞,多谢多谢。”
郭褒还礼,连称不敢。
赵昺向锦帐外叫道:“太傅何在?”
张世杰正在喝水,赶紧放下,道:“臣在!”
赵昺道:“朕忽然想起一事来。要是晚间元军突入我军,再齐声高喊‘宋军败了宋军败了’,或者高喊‘宋主死了、宋主死了’,我军心会不会大乱?”
张世杰一听,心中也顿时一紧,道:“皇上,臣等愚昧,没有想到这一层。如果元军果真那样,只怕我军中不明真相的将士,会受到影响。”
赵昺道:“如何破?”
张世杰道:“臣这就吩咐下去,让每位军士知晓,无论敌军怎么叫唤,都不要理他。”
赵昺笑道:“好。另外传令下去,今晚杀敌时,都喊一句口号,要把我大宋的军威喊出来。”
张世杰道:“什么口号,还请皇上赐下。”
赵昺想了想道:“杀了忽儿都,活捉张弘范!”
张世杰一听这句口号,心中莫名的一振,仿佛一股必胜的信心从心底升起,赶紧遵旨传令去了。
安排完了这一桩事情,赵昺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又唤过孟汉,如此这般的安排一番。孟汉面带喜色,也自安排去了。
赵昺安排完两件事情,向薛立人和解珍道:“朕现在才来安排,是不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薛立人道:“长官,只要能发现问题,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赵昺道:“有道理。中校,大战之前,你们都干些什么?”
薛立人道:“长官,我们那时要打仗了,都要组织誓师大会,官兵们在大会上宣誓,再喝一碗壮行酒,写几首离别诗。”
赵昺道:“还写几首离别诗,倒也风雅。朕看写诗就算了,誓师大会嘛,现在也来不及了。等会各将领命出去时,朕跟他们喝一碗酒吧。”
薛立人道:“如此甚好。”
解珍在旁边也道:“哥哥,这主意使得。”
赵昺道:“解二哥,等会儿咱们这龙舟就是陷阱的中心,你可瞧好了。别逮不着饿狼,反而把我这只孩子给舍了。”
解珍道:“哥哥放心,布陷阱,我是专业的。”
三人说得这一阵,突有螺号传来,陆灵力支耳细听,然后报道:“师父,外面雨雾越发的大了,江无伤统领已经看不见敌船。”
其时暮色渐起,海雾渐浓,敌军的攻势也越发的紧了。
赵昺道:“告诉江无伤,让他用乱炮轰一阵,要摆出死守的样子。”
“得令!”
陆灵儿将命令传了下去。
接着又一阵螺号响起,陆灵儿来报,却是柴安、宋国子组织了三万民众,浩浩荡荡开到水寨后面。
赵昺道:“传令给柴、宋二人,着他们按我们撤退的路线,每条船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布下民兵!”
“得令!”
只这一阵功夫,外面鼓炮齐鸣,传入龙舟。螺音连绵不绝,将信息传了过来。
“报!师父,北面外围接敌,看那旗号,是李恒、刘垣!战事激烈!”
“报!师父,南面接敌,看那旗号,是博兀!一探即退!”
“报!师父,忽儿都攻势迅猛,连突我两艘战舰,又被无伤统领打回去了!”
……
一条条消息,连续报至皇帝大帐。
少年皇帝端坐帷幄之中,有条不紊,将一条条命令传了下去。大帐之中的张世杰、陆秀夫、苏刘义等人反而无事可做。陆秀夫还好一点,反正他没怎么指挥过打仗,但张世杰和苏刘义两人心里,却是掀起惊天大浪,一波接着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