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听得杜恒雪一惊一乍,忙道:“真的会这样严重?”
杜恒霜郑重点头,唇边带着一丝讥诮说道:“你没听杜伯说吗?陛下和太子恼得很呢……他们为什么恼?不就是因为现成的替罪羊跑了!他们没有别人可怪罪了。这种脑子进水的主意,如果有我傻傻地留在长安配合他们,他们肯定还是英明神武的‘陛下和太子’,不会有人怪他们瞎胡闹。可是我一走了之,直接下堂而去,他们还想怎么样?我把位置都让出来了,他们还能怪我是‘妒妇’么?——再说,我自己可以不要名声,可是我的儿子女儿以后长大还要娶妻嫁人,我不能让他们有个顶着‘妒妇’头衔的娘亲。”
杜恒雪眼波一转,越发崇敬地看着杜恒霜,拍手道:“姐姐你真厉害!陛下和太子殿下这下子可不能把这件事推到你头上了!——可是,杜伯,您又如何知道陛下和太子对姐姐自求下堂和离这件事很恼火呢?”
杜先诚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笑嘻嘻地道:“我当然知道,不光我知道,长安那些数得着的高门世家大概都知道了。”
“到底是什么?——杜伯,您就别卖关子了!”杜恒雪着急地道。
杜先诚笑着将身子凑过来,低声道:“陛下查出来是谁敢判你姐姐同萧士及和离,一怒之下把他的长安县官给撸了,发配岭南效力……”
杜恒霜:“……”
杜恒雪:“……”
杜先诚看着这姐妹俩的神情笑了笑,道:“好了,不说他们了。总之现在长安的人都知道你姐姐是被陛下和太子逼得自求下堂,远走他乡,而萧士及为了不负发妻,宁愿抗旨也不愿攀龙附凤,名声都是大大的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是陛下和太子,咱们不用为他们伤心。”
杜恒霜噗哧一笑,嗔道:“谁会为他们伤心?他们关我什么事。”
三个人说完长安那边的事,杜先诚就问起杜恒霜的打算,要在定州做些什么。
杜恒霜坦然道:“我还没有想那么多。只想先在这里落脚,走一步看一步吧。”
杜先诚点点头,“这样也好,我现在也自由了,可以跟着你们姐妹俩四处走走。”说到这里,杜先诚又笑道:“我这一趟离开长安之后,其实是拐道去了安西马场,从那里带了些好东西过来,还有几个安西马场的大头目,都在外院候着,你要不要去见一见他们。”
杜恒霜眼前一亮,欣喜地道:“真的?杜伯,你怎么知道我想去安西马场看一看?”
杜先诚哈哈大笑,起身道:“咱们先去外院吧。”
杜恒霜忙跟着杜先诚起身,一起去了外院。
来到外院给杜先诚准备的院子,杜恒霜一进门就看见四个高鼻深目,戴着头巾的高大汉子。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真是比我们安西山上最美的凌霜花还要美丽。”一个汉子看着杜恒霜,满脸惊诧,大齐话说得有些怪腔怪调。
杜恒霜笑着行了个拱手礼,道:“各位是从安西马场来的吗?”
杜先诚就给他们介绍,指着杜恒霜道:“她就是安西马场的新东家,你们没有见过吧?”又指着那四个明显目有碧色的汉子道:“他们是安西马场的场主,他是史一郎。”指着最先说话,夸杜恒霜比凌霜花还漂亮的汉子说道,又指着另外三个汉子分别介绍,“史二郎、史三郎、史四郎。”
杜恒霜跟着团团一揖,分别叫了一声他们的名字。
史一郎还好,另外三个人简直是用鼻孔看人,像是没有料到他们的新东家居然是个娇美无匹的小娘子,很是不屑的样子。
杜恒霜笑了笑,也没有生气,只是坐下来,跟他们寒暄起来。
史一郎很健谈,跟杜恒霜说了不少安西马场的事情,又拐着弯儿的要看她的印鉴。
安西马场认印不认人,杜恒霜也是晓得的。这印鉴是她目前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一直带在身边,就看了杜先诚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把印鉴拿了出来,给这四个人看了一圈。
看见这印鉴之后,另外三个人的气焰才小了一些,没有刚才那样傲气凌人的样子。
杜恒霜说完话,就站起来道:“四位远道而来,晚上我会略备水酒,在家里设宴,请四位场主赏脸。”
一直抱着胳膊斜睨着杜恒霜的史二郎突然道:“你会骑马吗?”
杜恒霜点点头,“会一点儿。”
史二郎立刻放下胳膊,对杜先诚道:“杜老伯,你看,她骑马只是会一点点而已,那匹汗血宝马,还是还给我吧。我带它回去,好生驯养,以后……”
杜恒霜长眉一挑,打断他的话,惊喜地道:“你们有汗血宝马?是不是真的啊!”
汗血宝马从千年前就有无数传说,想不到她还能亲眼见一见!
杜先诚笑道:“当然是真的,我特意带来给你做坐骑的。”
杜恒霜大喜,一拍椅背站起来道:“杜伯,带我去看看!我还想骑一骑!”
“你想骑我们的汗血宝马?就凭你?”史二郎打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们自从抓到这匹汗血宝马,就没人能骑得上去。我们兄弟四人在马背上出生,马背上长大,到现在不过能靠近它,喂一喂食而已,你还想骑?!——可别把你美丽的小脖子跌折了!”
杜恒霜横了他一眼,对杜先诚道:“杜伯,咱们走吧。”
杜先诚笑着点点头,带着杜恒霜出去。
史家四兄弟也跟在后头走了出来。
史二郎大声道:“东家,你若是真的能骑上这匹汗血宝马,我史二郎就给你磕三个响头!这辈子任你驱驰,忠心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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