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婚配问题十分慎重。他们吸取了那些老牌士族门阀在婚配上的教训,不再拘泥于一定要娶五姓女。他们家对于择媳的要求一直都比较宽松,没有非士族大家的女子不娶的规矩。只要女子身子康健,知书识礼,都可为许家妇。对于填房的规矩,比原配更松,这也是为何方妩娘以寒门庶族寡妇的身份,也能嫁到洛阳许家做宗妇的原因。她和许绍生的儿子许言朝更是聪明得让人难以置信。因许言朝一个人,就让洛阳许氏族内耆宿对方妩娘的态度完全改观。
在这样的情形下,清河崔家三房的声势当然更加浩大,简直有重振士族门阀威望的趋势。
跟着杜恒霜来的萧家仆妇下人听见崔三郎羞辱他们家夫人的话,气得直哆嗦,欧养娘更是又羞又愧,差一点腿弯一软,就给崔三郎跪了下去。
杜恒霜察觉到欧养娘的异样,低低地咳嗽了一声,才止住了欧养娘想要下跪的念头。
钱伯和萧义都有些不自在。
场上围观的闲人不由自主,悄悄往外面退了退。
王家门前的空地变得空旷了一些。
只有杜恒霜挺直了脊背,微扬着头,站在场地中央,一袭雪貂皮大氅映着冬日的阳光,晶亮闪烁,令人不可直视,几乎是场上唯一没有被崔三郎的气势吓倒的人。
杜恒霜听见崔三郎鄙视她连崔家的粗使仆妇都不如,并未大动肝火,反而微微一笑,朗声道:“崔都护真是伶牙俐齿,比我家粗使仆妇确实强多了,这一点,小妇人自愧不如。”
场上的人一听,看了看风姿潇然的崔三郎,又看了看杜恒霜带来的几个正在打板子的粗使仆妇,一比之下实在滑稽,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这些围观的人大多数都是和杜恒霜一样的寒门庶族出身,对于士族虽然往日里敬畏有加,但是如果有人出来挑战士族的威信,不用说,这些人天生就选择跟杜恒霜站在一起。
这下子轮到崔家的下人气得直哆嗦。
居然把他们奉若天人的崔三郎跟萧家这个暴发户一样的寒门庶族的粗使仆妇相提并论!
崔三郎面色一变,刚才的气定神闲霎时间无影无踪,他眯起了双眸,不善地看向杜恒霜,缓缓地警告杜恒霜:“萧夫人,我劝你才要慎言。光靠耍嘴皮子,却是会贪小便宜吃大亏的。——你的夫郎柱国侯,如今已经罢职在家,除了一个空空的爵士头衔,什么都没有,我劝你还是悠着点儿,你若是惹出了祸,你的夫郎可就要张罗着再娶一次填房了,说不定,还带一次结阴亲呢……”
言语之中,暗刺萧家当年让陈月娇抱着萧士及的牌位结阴亲的事儿。这件事,至今在士族门阀中传为笑柄,当做是寒门庶族没有规矩的标志之一。
杜恒霜一点都不恼怒,她启唇轻笑,容颜如牡丹绽放,神光离合,看得周围的人一阵目眩神迷。
“崔都护,贪小便宜吃大亏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奉还给您。——您动用您大哥的职权,软硬兼施,逼迫许家二郎辞去他朔北都护的职位,然后迫不及待地让您大哥把这职位封赏给您。赫赫扬扬的‘崔半朝’,真是名不虚传啊。”
崔三郎大怒。他虽然是用了点儿手段,但是许言邦辞去朔北都护的位置,却跟他毫无关系,却被杜恒霜红口白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栽赃于他,实在是让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萧夫人,耍嘴皮子可以,颠倒黑白却是太过了。许家二郎是主动辞去官职,跟我有什么关系?”崔三郎很是不虞,脸色更加阴沉。
杜恒霜也收了笑容,语带铿锵:“崔都护居然知道颠倒黑白?好,那我们就来说说何为黑,何为白。”
说着,伸出一根青葱般的手指头,“一,崔家三郎一边亲自来王家下聘娶正室,一边却派人去我家,要强纳我们家大小姐为二房,请问这是黑,还是白?”
然后伸出第二根手指头,“二,当年突厥在朔北盘桓,杀人如割草,大齐北面百姓民不聊生,如韭菜一般被突厥人割了一割。请问许家二郎和我夫郎跟着毅亲王在朔北苦战,九死一生跟突厥人血战的时候,请问崔都护你在哪里?你一个寸功为建,说不定连朔北在哪里都不知道的人,却堂而皇之,坐上了朔北都护的位置,请问,这是黑,还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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