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们背后的淑妃傅月环才能上位。
而现在,顾贵妃连胜两场,气势如虹,打压她已经是不可能了,但如果连平局都做不到的话,那御史们这笔买卖可就完全做砸了。不管怎么样,他们的行为必然已经得罪了顾贵妃,死不死的都得拼到底了。
所以,即便郑言和丁荣都被顾常乐辩退,其他人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再上。
当下,便又有一位御史出列道:“娘娘纵然机谋百出巧言善变,但我等只知忠君之事,皇上不肯充实内宫,外人只会以为是娘娘嫉妒阻挠,娘娘贤德,何必让自己陷于这样的非议之中。”
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了。
屏风后面的顾贵妃半晌无言,这位御史自以为戳中了她的软肋,正有些雀跃,常乐却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这位御史立刻便觉得心头一跳。
“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微臣吴央。”
“原来是吴大人。”常乐语速缓慢,声音变得绵长,“大人劝谏皇上充实内宫,原是好意,但大人可知,内宫每增加一位嫔妃,便要增加多少开支?”
这又是一个措手不及,吴央愣了一下。
常乐便抓住他愣住这个短暂时机,说道:“本宫给众臣工算一笔经济账。”
“本朝内宫自皇后以下妃嫔,共分九品,正一品贵淑德贤四妃,正二品昭仪昭容充仪充容淑仪德仪,正三品婕妤,正四品美人,正五品才人,正六品宝林,正七品御女,正八品采女,正九品奉仪。自才人以下皆为内宫女官,不算入流妃嫔。
“以昭仪为例,昭仪本人一月例银二十两,供奉米二十斤、面十斤、猪肉十五斤、牛羊肉五斤、鱼四条、鸡一只、菜蔬山珍折合银二两,这算成现银,每月需四十两。
“按制侍奉昭仪的宫人,需包括主管宫女一名,一等宫女两名,二等宫女两名,三等宫女两名,粗使宫女两名,太监四名。主管宫女月俸五两,一等宫女四两,二等三两,三等二两,粗使宫女太监按入宫年限另算,这些宫人每月折合例银需三十两。
“如此,昭仪加宫人每月便需七十量,再加上四季衣裳、帐幔被褥、茶水点心、冰块炭火,零零总总,每月总需一百两,一年便是一千二百两。就以太上皇在位时的九位嫔妃计算,一年花费不下万两之巨。”
这一连串的账目,如流水一般报出来,常乐越说语速越快,以吴央为代表的许多臣工只觉一连串的数字银钱扑面而来,几乎压得手足无措。
常乐的语气愈发地严峻。
“以吴大人和几位御史所言,这些嫔妃入宫便是为了给皇家繁育子嗣,然纵观历朝历代,内宫无后的妃嫔每朝几乎都超过半数。这些女子被几位御史大人当做皇嗣的生育工具,一旦入宫,终身不得出,耗费的不仅仅是皇室每年上万两银子的奉养,还有她们最美好的青春与数十年的人生。帝王薄幸,这些女子们的一生幸福,几位御史大人又何曾考虑过?!”
吴央只觉一股压力山崩一般压下来,几乎让他透不过气。
太极殿中许多官员更是面色大变。
这位顾贵妃,着实厉害,不仅胸有大计谋,更是巧舌如簧,或者春风化雨,或者雷霆万钧,到严厉处,更是字字诛心、振聋发聩,即便久经历练的官场老油条,稍有不慎,竟都要被她拿捏得毫无反抗之力。
眼看着丁荣和吴央都节节败退,最为烈性的郑言御史,忘记了自己刚刚遭受过的打击,再次出班高声禀奏道:“娘娘巧言善变,我等无可辩驳。面对我等朝廷重臣,娘娘尚能强势如雷霆,滔滔如江山,可见娘娘在内掌六宫之权,又该是何等威风八面,其余妃嫔必定在娘娘强权之下胆战心惊,畏惧不可名状。”
郑言果然一出口便是犀利之词,随口便给常乐扣上了一个冷酷强势的大帽子。
常乐冷哼一声,道:“其余妃嫔?如今内宫之中,唯有本宫和淑妃两人,郑大人所说其余妃嫔,岂不就是指淑妃?”
郑言暗叫不好,正待辩驳。
常乐却道:“既然郑大人直指本宫强权欺压旁人,那么便请唯一能够遭受本宫欺压的淑妃上殿来,本宫与她当面对质,看本宫是不是如郑大人所言,在内宫横行霸道,威风八面!”
“不……”
郑言没想到自己才说一句话,就被常乐一下子揪住了把柄,这要是把淑妃傅月环请上来,他郑言岂不是两头得罪,进退无门了。
万万不可!
然而他刚说出一个不字,抬头之际,却见皇帝赵容毅正眯着眼睛看他,龙目之中威严万千,如泰山压顶之势而来。
郑言顿时浑身冷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