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庑房里走来走去,时不时还低声叹息。未几时便一人出去。
等她到了离辛者库不远的甬道,正巧看见绾娘和宁康在那头,两人还正细细商量着什么。
她不明就里,走上前问道:“你们两个在这干什么?”
两人还当是谁,被吓得了一跳,一瞅是云弋,宁康有些拘谨,绾娘想了想,索性坦然对云弋道:“我们在商量明天的事。”
云弋高高蹙起了眉,又瞪了一眼宁康,追问道:“明天?你们要干什么。”
还没等绾娘说话,她又道,“绾娘,我省吃俭用拿月例来接济你,连一身衣裳都舍不得做,今天小主问起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她。我做这些是为了让你在辛者库好过些,可不是让你做傻事的。”
绾娘挑起了眉:“傻事?可不是什么傻事。云弋,你帮我我心里都记着,可救急不救穷,别说是你,就是你们小主那点常在月例都拿来,又能帮得了我多少?我还不是一样要在辛者库熬着。”
云弋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看了一眼宁康,问道:“所以你们两个在商量什么?”
宁康不敢说,“没......没什么。”
绾娘倒无所遮掩,“怕什么,告诉她就是了。”她直视着云弋道,“你以前总说我没机会,过些日子九九重阳,皇上三日后要亲自去内务府检视给老祖宗打制节礼,云弋,我的机会来了,你总该为我高兴吧?”
云弋一头雾水,“皇上明日去内务府,这与你何干?机会......什么机会?你......你和宁康蓄谋邀宠!”
绾娘拍了拍云弋的肩膀,“别说得那么难听,机不可失,这样的好机会,一生能有几次?”
云弋听得头发胀,她指着宁康,“那你呢,你能帮她什么?”
宁康瞥了一眼绾娘,小声道:“明天皇上巡视内务府,一应节礼都准备停当,只差一件芝仙呈祥的锦被......”
绾娘打断道:“那锦被我故意拿水打湿了,现在在辛者库烘干,明天一早由我送过去。”她宛然一笑,嘴角衔着血痕。
云弋不可思议地道:“你宁可故意做错事被嬷嬷毒打,也要走这一趟?”
绾娘擦了擦嘴角,冷冽一笑,“成大事不拘小节,这点苦头算得了什么。”
云弋着急道:“绾娘,你听我说,这事情太冒险了,搞不好你是要没命的。”
绾娘甩开她的手,不耐烦道:“搞不好是会没命,那若是成了呢?大不了赌这一把。”
云弋急得直跺脚,“绾娘!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绾娘扬起眉毛,声音陡扬,“我做了小半辈子低下人,我就是想爬到高处,看看高处的人是怎么个活法。你自己有那么多机会不争取,还不兴我见机而动么。”
云弋看着绾娘势不可挡的样子,苦苦劝道:“绾娘,你不知道,真到了高处,会比现在更凶险,就像我们小主,皇后还有贵妃都对她......”
绾娘狠狠打断道:“成天把你们小主挂在嘴边,好像我也得承她的情似得!”她上前一步,攥住云弋的手,“云弋,你听我说,你现在跟着她有什么好的,等这事成了,你便到我身边来,咱们姐妹就又能在一块儿了。”
云弋看着绾娘心驰神往的一张脸,恍然觉得陌生,她心里像有块石头重重一坠,再也浮不起来了,“绾娘......”她轻轻挣开绾娘的手,“我看你是心意已决了,那么我做我的低下人,你去往你的高处爬好了。”
云弋转过身离开,绾娘一把叫住她,“云弋!你什么意思!”
云弋没有回身,只侧过了半张脸,“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不拦你,但我不会跟你。绾娘,但愿你能如愿。”
绾娘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紧紧攥紧了拳头,宁康凑近了一点,小声道:“绾娘,她不会告诉成常在吧?”
绾娘一咬牙,“说了又能如何!箭在弦上,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她一转身,气狠狠地朝长街另一方向离开了,留下宁康在身后,神色复杂地朝两头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