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穿着皆以朴实素净为主,便是老太太自己,也是一身低调的青金色的团花暗纹对襟大袖衫和银灰袄裙,样式普通,只是料子比旁人更好些罢了。
计子清无法,只得随了吴妈妈下去换衣裳。
吴妈妈见计子清若无其事的随着她下去换衣裳,没有半点儿局促难堪或是羞愧尴尬之色,心底倒是暗暗称奇,也暗暗鄙视。
吴妈妈装模作样打开计子清的衣包,挑了挑,摇头陪笑道:“大姑娘,这些衣裳不是织金缎就是繁花刺绣,颜色也太鲜亮了,还是穿老太太为你准备的吧!”吴妈妈说着,打开柜子拿出一套素蓝交领窄袖褙子、白绫长裙,除了领口、袖口绣了一圈单调的小花别无他饰。
计子清已经许久没有穿过这么素净的衣裳了,见这衣裳跟一等大丫头几乎一样,心里有些不快。吴妈妈也不催她,只是笑道:“若是老太太等得久了,恐怕不太好!”
计子清无法,淡淡笑了笑,利索的换了衣裳,任由吴妈妈将她精致的发髻解下,重新随意挽了个最常见的髻,略略点缀几点素净的珠花,随她重新出去。
“嗯!”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笑道:“这还差不多!”
计子清立时松了口气,忙笑着上前给老太太见礼。
老太太点点头,说道:“随我进佛堂,替我念一卷经吧。”这是老太太每日的早课,老太太转念珠敲木鱼,由身边的大丫头低声念诵一卷大悲咒。
计子清顿时有些脸红,吱唔道:“祖母,我,我不识几个字……”
老太太脸色唰的一下变了,锐利的目光直直盯着她,面若寒霜冷声道:“不识字怎么不早说?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堂堂侯府的女儿,将来出嫁了不识字怎么管家、怎么看账册子?你爹糊涂,这么大的事不说早作计较,倒是整日价在那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上闹腾!”老太太当即扭头吩咐春兰:“把大悲咒念给大姑娘听,今儿让大姑娘背下来!”说毕又向计子清道:“好好背吧,下午我可是要检查的,背下之后,再一个一个字的认一遍!”
“是,老太太!”春兰屈膝答应,看向计子清的目光就带了点不屑。
计子清嘴动了动,只得答应一声随春兰去了。
突然发现百灵、秋雁两人都不见了,计子清紧了两步,向春兰陪笑低声问道:“春兰姐姐,请问我那两个丫头——”
春兰转头,气定神闲淡笑道:“老太太已经打发她们回去了,静宜园地方小,不惯太多人挤挨在这儿。这儿的下人,大姑娘有何吩咐不拘吩咐哪一个都成。”
计子清十分气闷,却也只得罢了。
春兰领着计子清来到一间小小的禅房,请她坐下,斟上一盏清茶双手奉与她,便拿过经卷开始念,计子清只觉得满耳朵里嗡嗡嗡的直响,根本不知道春兰念了些什么。春兰也不管她,用轻柔舒缓的语调一遍遍念着。计子清没奈何,想起老太太说过要检查的话,只得按捺着性子默默记诵。
好不容易挨到老太太早课完了,开始用早饭,计子清终于松了口气,随着春兰一道出去用饭。
只是她没料到的是,老太太坐着,她站着,老太太吃着,她看着,且还要在一旁伺候。计子清辘辘饥肠被食物的香味一熏,喉头止不住的发出声响,两只眼睛也管不住的直勾勾盯着桌上的食物。
老太太实在没想到她竟如此的没有教养,冷着脸道:“你是我们侯府的女儿,享受侯府荣华富贵的同时,也得承担相应的义务和责任,你这个样子,将来出嫁了怎么侍奉婆母?岂不是令我们侯府蒙羞?你下头两个妹妹还怎么说亲事?吴妈妈,”老太太道:“大姑娘就交给你了,好生的教导教导她,该怎么侍奉婆母长辈!将来不能丢了我们侯府的脸!”
计子清陪笑道:“祖母言重了,婆母想必自有丫头伺候,哪儿用得着——”
“啪!”的一下,老太太将手中乌木镶银的筷子扣在桌上,斥道:“长辈说话你敢顶嘴?光这一条罚你跪上一夜都不过分!更别说你说的那都是什么话!你不懂我们这样人家的规矩我不怪你,可你若是连学都不想学,我看你还是别做我们家姑娘的好,省得将来嫁出去了,你自己出丑受罪不说,还得连累我们家丢脸!”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