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群里便又走出来三个人,朝叶琢行礼。
叶琢看那四十岁模样的妇人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站着,相貌端正,气质亲和,还透着几分正气;而站在她身边的是一男两女,外加一个六岁的小男孩。那男的已有二十岁左右,显得极为精干;女的一个十八、九岁,作妇人打扮,看样子是他妻子;另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容貌肖母,低着头、顺着眼,看样子也极老实。
这一家人虽说身上穿的都是布衣,女人头上也未见什么首饰,但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樱嬷嬷又道:“镇宁候家的大管事,原是候夫人的陪房,上面奉承着主子,下面欺凌着仆人,在采买中做手脚,参与外面田庄买卖,贪污了不少钱。武广成看不过,在他欺辱下人时多次出言相阻,又将外院采买收拢过来,坏了那大管事的好事。所以在府里极不得志。”
说着她又指着武广成的儿子道:“这个武宜年识得字,一手算筹打得极好,原在武宁候家做帐房。”
叶琢满意地点了点头。
难怪樱嬷嬷要将这武广成一家买下。与前主家没有了半点瓜葛,品行端正,又各有能耐,一家人还互相牵制。不说别的,哪怕她将那小姑娘收为贴身丫鬟,许诺说给她找一门好亲,这一家人就得死心塌地地为她做事。这样的下人,可遇不可求。
紧接着其他的管事和帐房都一一上来介绍自己。情况基本上都跟武广成一家差不多。基本上都是一家子被买进来,各有各的本事,没有一个吃闲饭的。
所以看着这一群人有十几个,但也不过是五、六个家庭,只有四、五人是零散买进来的。而这零散的都各有特长,正好弥补那几家人的不足。
“辛苦樱嬷嬷和媛姑姑了。”叶琢大为满意,对顾尘也越发的感激。
虽说就算樱嬷嬷不帮她做这些事,凭她前世的本事,在南山镇买上几家这样的下人,调教一番也能用。但小地方的人毕竟没见过世面,要教会他们京城里办事的各项规矩,熟悉豪门世家盘根错杂的关系,她非得费上一番大力气不可。半年内她就别想干什么事。
现在可就省事多了。这些大宅门出来的下人,与其他府上的下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联系,想打听什么消息也容易。而且他们对于自己熟悉的职位又驾轻就熟。根本不用她特意吩咐,就会自发的把份内的事做好。
更何况,还有樱嬷嬷和媛姑姑这两个大总管呢?
叶琢见完这些下人,又发表了一番训话,时间已到了中午时分了。叶家还是南边的习惯,一天吃三餐。关氏和赵氏早已去了厨房,看着下人们把做好的饭菜送到正厅——这府里的下人也是樱嬷嬷帮买了调教好的,自然都是十分好用、放心。
用屏风隔着,男女分两席坐了,一家人乐意融融地吃了午饭,叶琢这才跟杜浩然去了叶予期为他们布置的院子歇息。
“累了吧?”杜浩然知道叶琢这一上午都在见陪房下人,问道。
叶琢冲他一笑:“不累,就坐在那里动动嘴皮子。”说着问道,“你要不要躺一躺歇息一会儿?”
“不用。”杜浩然摇摇头,“你要是累了就去歇息吧。”
“那我陪你下棋吧。”叶琢知道杜浩然在这儿呆着,指定无聊,早就让秋月把围棋带来了。
“好。”杜浩然精神起来。
“下棋还是去湖边的小院最为适合。”叶琢站了起来,“走吧。”
两人去了湖边小院,让秋月把桌椅都搬到半敞的轩厅里,泡了一壶香茗,这才对着小湖的风景,静静地对弈。
“嗯?你的棋风跟以前怎么不同了?”杜浩然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叶琢。
“不行吗?”叶琢一扬眉,“跟你学的。”
杜浩然摇摇头,又低下头去看棋子。
叶琢笑了笑,也低下头去认真的下棋。
自那天敬茶时收到杜墨送的那张琴,叶琢便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前世是才女,这一辈自然不能将这些才能都藏着,任由京城这些眼界高过头顶的贵妇、贵小姐嘲笑她粗鄙无才。
然而便是连棋风都能被杜浩然一眼看出来,更勿论书法和绘画这种风格明显的技艺了。所以唯今之计,就是花点时间,把风格改变一下再拿出来。这段时间,她都得做这件事。
两人下完棋,已是傍晚了。到正厅陪叶予期和关氏吃过饭,两人正跨入院子大门,就见杜忘已站在那里了,对杜浩然一抱拳:“三爷,您吩咐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杜浩然转头对叶琢道:“你不是想知道云泽安为何被贬官吗?走吧,到屋里坐着听。”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