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云纹长裙,这一身打扮,说明这位少妇并不是一位霜居的寡妇。她的五官极美,身材窈窕丰满,皮肤白里透红,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留下来的痕迹,整个人犹如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狠不得咬上一口才好。
一瞥之下,杨建修便收回了目光,但心里却动了一动。
他可是鳏夫,妻子死了两年有余。这两年来虽说有许多媒婆上门做媒,他却都没有理会。倒不是他对前妻情深似海,念念不忘,而是他觉得媒婆嘴里那些姑娘都不是他想要娶的妻子。
而眼前的这一位……
他心念急转,想着是不是把这套房子让给这位少妇算了。
叶予期听到关氏的话,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只是望着杨建修。杨建修忙笑道:“行,那咱们出去说?”
江老头见这两人准备私下里商议,脸色变了一变。不过让两人商议,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话,此时也不好阻拦,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走了出去。
叶琢不放心,装着搀扶叶予期的样子,也一起跟了出去。
“好了,就在这儿吧。”出到院子里,估计里面的江老头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了,叶予期停住了脚步。
“叶老伯有话尽管说,如果老伯有不得不要这处宅子的理由,在下便是把宅子让给老伯也没关系。”杨建修道。
“哦?”叶予期疑惑地看了杨建修一眼。刚开始时,这位杨相公对这套宅子似乎志在必得。然而听了关氏那一番话,说把这宅子让给他之后,他反倒也退了一步,客气起来了。这莫非是一位赤诚君子,听见别人相让,便不好意思也要相让不成?
刚才杨建修看向郑氏那一眼,叶予期没有注意到,叶琢却看见了。听见杨建修说这话,她不顾礼貌,抢先答道:“是这样,要买这房子的不是我的祖父,而是我母亲。哦,就是里面坐着的那位。因这里离我们家极近,环境又不错,我母亲毕竟是一个人独居,住到别的地方去我们都不放心,所以才想买下这处宅子。不知杨大叔是否能通融通融,将这宅子让予我母亲?”
叶予期听得这话,极为诧异。因为这跟叶琢刚才跟他说的完全相反。刚才叶琢在厅堂里悄悄跟他说,要他跟这位杨相公交好,向他打听打听衙门里龚书办等人的情况,建议就把这处宅子让给他,卖他一个人情。可这会儿,她说的话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两人的态度都这么奇怪,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建修抬起眼,怀疑地看向叶琢:“这位姑娘说的话倒是奇怪。你的母亲,不跟你们住在一起,反倒一个人独居,这可不合常理。姑娘莫不是想让在下把宅子让出来,随意编造的谎话么?”
叶琢轻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黯然:“家中的事,不好跟外人说。我只能告诉杨大叔,我原是叶家二房的嫡女,现在过继到了大房我这位祖父膝下。而杨大叔想来跟衙门里的龚书办相熟吧?龚书办的女儿,现在嫁到了叶家二房,在我过继之前,做了我的继母。”
她这一番话,传达的信息极多:她是嫡女,那么意味着郑氏原是叶家的正室夫人,后来为龚书办的女儿夺了妻位,离开了叶家,所以此时独身一人;而叶家二房连嫡女都过继到了别房去,可见二房的人都不是什么顾念血脉亲情的人,由此可见,郑氏离开叶家,不是她的错,而是叶家二房人的错。
杨建修也是心思玲珑之人,立刻明白了叶琢话里所含的意思。对叶予期拱手道:“既然这位姑娘的母亲身世如此飘零,在下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是没有一点怜悯之心。这处宅子,便让予老伯吧。”
“如此多谢杨相公。”虽然想不明白这两人打的什么哑谜,但不用多出一文钱就能拿下这处宅子,叶予期还是挺高兴的。当即对着杨建修深深作了个揖。
“叶老伯不用客气,在下可不敢受您老人家的礼。”杨建修赶紧伸手将叶予期扶了起来,不让他揖下去。
叶琢心里打着主意,自是不想就这样把事给了结了,将这杨建修给放过。眼睛一转,又道:“杨大叔,我们有一处宅子空着,在万福巷,只因那里离我家太远了,不放心让我母亲单独住到那里去,才在这里买房子的。如果您不嫌弃,倒可以去看看,价钱绝对好商量。”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