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拉起来就撵出门了,站在门口还掉了半天书袋,什么‘善妒,、‘不贤,,奴婢也记不清了,最后还要动手……”胡婆子不由自主的掳起袖子,恨恨道:“奴婢就猜到那黑心肠的杀才要这么干,早早就喊了田家老两口在外等着,一见那狗东西要踢田氏,奴婢就上前飞起一脚,把那瘦瘪瘪的秀才踢了个圆满,滚到门边直哼哼······哼哼,也是报应,那丁家现在可穷了,估计除了那个小院子就剩下几件衣裳和口粮了,啧啧,活该丁秀才倒霉,遇上这么个厉害的县官老爷,奴婢侄子那个村里有个秀才,坏事做尽,多少人家去县衙告状,县太爷连个屁都没放一声······”
“华箬,拿些银子给胡大娘买些吃的补补,累了你跑这么几趟,不过以后这件事就莫在说了。”雨竹淡笑道,一双妙-目紧紧盯着胡婆子。
胡婆子絮絮叨叨的诉说戛然而止,咽了口唾沫,讪笑着接过银子退了下去。
“小姐,这事情难办了,即使是和离了也不可能带走孩子啊,更别提双喜姐姐还是被休的呢。”早园睁大了眼睛,忧虑道。
雨竹担心的可不是这个,她想起托大哥哥帮忙后要还的债就头痛·哼,还是亲哥哥呢,剥削起她的针线活从来不手软,不就是帮了个小忙么·居然狮子大开口要一整套的礻彡,要不要这么坑爹。说来都怪二哥哥,没事炫耀个什么劲啊,倒霉的还是自己。
“这有什么好发愁的,那丁家当下不是穷的很吗?你这回儿就去就找我们家买丫鬟常用的那王牙婆,叫她带上些银子去买人,事情办妥后就不用担心那丁秀才再纠缠什么了·干脆利落。”雨竹满不在乎的吩咐早园,手里拿起针准备缝要给林宗延的衣裳,刚低下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喃喃道:“黑人就要黑的彻底一些嘛。”完了高声喊回已经走到门口的早园,叮咛道:“让王牙婆买回人后不要忘了把丁秀才为了养活小妾而卖儿卖女的消息透出去,将他读书人的名声彻底搅和了
早园听了两眼放光,欢快的应了一声拔脚就往外跑。
雨竹做的事是没一件能瞒过崔氏的,当晚些时候崔氏从刘妈妈处听到消息后·饶是刚从宁远侯麻服侍了一天婆婆,正是满身疲累,崔氏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太太·小姐真是长大了,这手段可是丝毫不亚于您了,以后即便是嫁了人您也可以放心了。”刘妈妈手脚麻利的帮崔氏卸着钗环,满面微笑。
崔氏深深吸了一口气,披散着长发将自己深深陷进厚实绵软的引枕中,笑道:“这孩子还嫩了点,才是个小秀才,算得了什么?动动手指就碾死了。”秀月跪在地上力度适中的帮她捏着腿,闻言也笑了:“刘妈妈别听太太谦虚,其实太太高兴着呢。”
刘妈妈袖着手笑道:“我还没老糊涂呢·哪儿还能看不出来。”
“本来就是,对付一个小秀才那法子自是多得很,可要是在后宅中对付自己的相公和一众妻妾呢?不知道那丫头能不能狠的下手,管得住自己的心。”崔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没剩多少时间了·我的竹丫头恐怕在四勐月里就要接到指婚了,到时候再见面就不容易了。”话还没说完眼圈儿都红了。
刘妈妈叹了口气,却不知道怎样安慰,只能沉默着陪在一边。
雨竹可不知道崔氏现在一番慈母心肠经历着怎样的纠结,正忙着亲手做一道甜点去慰劳最近辛苦无比的母亲,她也是去过侯府看望老太太的,自是知道这其中的疲累,不仅要端茶送水还要忍受史氏病后越发阴晴不定的脾气,被当着面砸了端上去的东西也只能赔笑着再端一碗,却连一个不耐烦的神色都不能有,实在是一种折磨。好在傍晚时就能回来,比整天伺候在床前半点不得空的范氏还是好些的。
自从分家后,雨竹下厨的频率也高了些,这会儿便像往常一样将小厨房里的几个妈妈都赶了出去,熟门熟路的摆好碗碟,石钵,便捋起袖子开始了:将精挑细选的花生仁煮好剁碎,加上浸涨好的糯米一起磨成极细的浆汁,白术、党参、茯苓和炙甘草早就从库房里取出来了洗净了,这会儿只需切片研成细粉,煎水取汁备用,再数了十个上好的红艳艳的金丝枣入笼蒸烂,去皮核后揉成细泥,然后在一只细巧砂锅中加入一碗用杏仁煮过去膻的羊奶、砂糖、药汁,等奶沸腾后再慢慢倒入浆汁,边搅拌边熬成浓汁,最后加入枣泥合匀,合上盖子待熟后一道香甜的花生酪就做就好了。
崔氏看到盖碗下雪白细腻的花生酪,只觉得满身的酸痛和胸口淤积的浊气都消散的干干净净,搂过雨竹笑得十分满足,母女俩你一口我一口将一碗花生酪分食的干干净净,最后都红了眼圈。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