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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妈正好端着一盆热水进来,见林远之回来了,便将手里的盆递给了身边拿帕子的小丫鬟,抹了把眼泪道:“老爷,是奴才不好,太太月信一向不准,奴才就没注意,哪知道已经有一个半月了,前些日子为了二少爷的事和分家耗了神,身子就不大好,今儿又被吓着了……”
“好好的怎么会吓着了,今天不是才来这宅子么,那个不长眼的敢吓着太太?”林远之脸上显出心痛的神色,随即又是怒不可竭。
雨竹可逮着机会告状了,马上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林远之,末了又小声抱怨道:“爹爹,为什么总有些讨厌的人来咱们家啊,娘都不舒服了还要去应酬。”肿的核桃似地眼睛又沁出泪来,挠心挠肺的疼啊,想到可能白白嫩嫩会吐泡泡的弟弟或妹妹,雨竹就越发的后悔,发誓以后绝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吩咐下去,以后那些杂七杂八的亲戚上门都由管事妈妈去应付着,不要什么猫啊狗啊的都放进来打扰夫人。”林远之脸色冰寒,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去看崔氏了。
雨竹当然不会没脸色的跑进去打扰两人的二人世界,带着刘妈妈去给崔氏准备补身子的汤了。
心里不痛快的雨竹便没有进厨房,反而跑到书房里去扒拉医书,阮妈妈和刘妈妈两人都精于此道,便窝在一起商量着,刘妈妈双手忙个不停,将去了鸡油的老母鸡在案板上将筋骨拍散,一边絮絮叨叨的咕哝着:“作孽哦,太太的身子自从生了小姐大夫就说难以受孕,因有了两个哥儿也就没有强求,这隔了多少年才又得了一胎,老天给的福气啊,就这么没了也太可惜了。”
“是啊,太太也不容易呢,把老爷拢的这么紧,一定要耗不少心神吧。”阮妈妈熟练利索的切着菜,对崔氏的手段很是佩服:“先前在侯府的那会儿,平常没事的时侯听厨房的王保家的说些闲话,大老爷房里可热闹了,大太太是范家的嫡女,还弹压不住那满院子的狐狸精们,日日都要寻些事情来,王保家的都快被那些个姨娘烦死了,天天不是这个要吃鸡就是那个要吃鹅,稍微放松一些就要遣泼辣的丫鬟来闹,听说那个最近很受宠的香姨娘,仗着侯爷连着在她房里宿了三日,就敢差人去厨房砸东西……啧啧,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刘妈妈惊讶的连手上的动作都顿了顿,抬了手背蹭了蹭额头:“香姨娘?那个香姨娘这么大胆子?连厨房都敢砸。”
“就是老太太屋子里的一个二等丫鬟,叫做香萍的,有些手段,不知怎的就爬上了侯爷的床,第二天就直接抬了姨娘,威风得紧。不过她也不敢过于放肆,只砸了丫鬟姨娘的,主子们的是不敢动的。”阮妈妈已经将汤料放齐了,一手盖上锅盖,红润的圆脸上显出一种深深的不屑:“说这种人没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条被子一卷悄悄送到乱葬岗去的玩意儿。”
刘妈妈也很快弄完了手头的活儿,将剩下的交给阮妈妈,便去了正房。
崔氏的脸色已经比刚才的惨白好了很多,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一张略带憔悴的脸陷在枕头中更显的娇小可怜,林远之坐在床前正在小声的与她说着话。
刘妈妈远远的就放重了脚步,见崔氏的目光望过来,不禁鼻子一酸,忙低下头去。
“刘妈妈。”
“太太别担心,奴婢问过大夫了,只是最近劳累过度再加上受到惊吓才有些弱,好好调理不会留下病根儿的。”刘妈妈就担心崔氏心思郁结反而伤了身体,绞尽脑汁的劝道:“现在感觉怎么样?奴婢和阮妈妈在灶下炖了汤,马上就好,要不要待会儿用些?”
崔氏微微一笑,神色间有些黯然,眼睛很快的闭合一下,让眼角的泪水浸入枕头:“好啊,难得刘妈妈亲自下厨,自然是要尝尝的。对了,竹丫儿呢,刚刚可把她吓坏了吧?你去安慰安慰她,晚上别做噩梦了。”
刘妈妈还没来得及答话,刚刚翻完了医书的雨竹已经哭着从门外跑了进来,跪在崔氏的船头,将头埋在崔氏脖颈旁就嚎啕大哭起来。
崔氏吃力的从被中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雨竹满是泪水的脸颊,疼爱道:“被吓坏了吧,娘没事的,只是有些疼,吃几剂药再躺两天便好了……你可不能偷懒,等娘好了还是要查你功课的。”
雨竹哭够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在林远之和崔氏满是笑意的目光中握紧了拳头:“娘,你放心,尽管好好休养,以后几天的家就归我管了。”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