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喃喃道:“月牙湖的水并非沼泽,已无遏制倥杜母行动的能力,于是……”朝颜忍不住全身打了个寒战:“难道这头仅存的倥杜母竟然借着童尸复活了?”
怀玉摇头道:“复活尚且未必。月牙湖虽无抑止倥杜母的力量,然而究竟隔绝了泥土,让倥杜母力量大减,所以只能缓缓蚕食靠她最近的婴童尸体。”
朝颜愕然,回头一瞥那在水中不住哀嚎的村民,他的双目似乎都已被融化,只剩下两个漆黑的深洞。朝颜蹙眉道:“如果就这样下去……”
怀玉道:“这样下去,此人寄身的童尸被食尽之刻,也就是倥杜母复活之时。”
朝颜望着湖边的村民,神色十分焦急:“我们必须尽快阻止她!”
南宫爵道:“且慢!”
朝颜回头道:“南宫爵,此时倥杜母还未成形,我们如能早一步动手,不仅能将此人从剧痛中解救出来,还能阻止她蚕食其他的童尸。”
南宫爵望着微微澹荡的青紫色水波,眉头紧锁,摇头道:“只怕不可能了!”
朝颜疑惑的望着南宫爵:“为什么?”
南宫爵道:“因为村长之妻的残骸绝非仅仅这一片。”
朝颜一怔,颤声道:“你是说还有其他的婴尸会被蚕食?”
南宫爵缓缓点头道:“正是。只不过倥杜母在冰湖中几乎不能移动,只能靠湖底暗流缓缓接近婴尸,所以从岸上喜舍人的状况来看。其他婴尸暂时还没有受到侵害。”
朝颜眨眨眼睛:“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时间?”
南宫爵摇头道:“倥杜母虽未过去,然而,月牙湖中的婴尸现在正在冲破结界。向芙蓉泽移动。”
朝颜讶然道:“难道,难道他们会主动寻找倥杜母?为什么?”
“因为怨气,”南宫爵望着六芒阵中那群神色惊惶的喜舍人。叹息一声,道:“月牙湖中的童尸刚刚出生就被沉入湖底,受寒流冰浪折磨,夜间还要被亲生父母吸取精气,其痛苦任何人均无法忍受,何况初涉人世的婴儿?他们一旦出生,就决定了将永受其苦。不入轮回,不得解脱。因此,月牙湖底已成怨氛纠结之地,之所以被禁锢,只是喜舍人在埋葬婴童之初。已在湖底布下法阵,那些七色彩珠,正是法阵枢纽所在。而如今,倥杜母将东面法阵打破,那些婴灵正在失去禁锢,他们与其说是被倥杜母蚕食,不如说是自愿舍出身体,与倥杜母残躯结合,当村长妻子的残躯无尽复活时。他们的怨魂也就可以脱离被禁锢的身体,附在倥杜母身上冲出湖面!”
朝颜惊道:“那么,岂不是又是一场倥杜母之灾?”
南宫爵摇头道:“倥杜母数量虽多,然而毫无头脑,不足为惧,这些婴灵怨氛纠结。凶戾狡诈,一旦凝形而出,绝非倥杜母所比。”
朝颜怔了片刻,喃喃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她的目光有几分哀恳,投向南宫爵。
南宫爵默然片刻,终于道:“离开曼荼罗教之时,我曾立下重誓,终身不能提起曼荼罗教之事,因此在天朝号上,我心中虽有所疑,却一直不能明言。如今,我们已进入曼荼罗法阵,在此阵中,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只能让面临的危险更加巨大。无奈事已至此,我也只有坦言……黧水婴灵之阵唯一的弱点,就是婴尸在和倥杜母完全结合前,十分脆弱,只要脱离水面直接受到阳光的照射,就会化为灰烬。”
朝颜一怔:“你是说,我们只有将月牙湖中的婴尸全部捞起,放在阳光把他们暴晒成灰?”
南宫爵凝视着幽不见底的湖水,道:“这就是我们唯一能作的。”
朝颜回头看了岸边的喜舍人一眼:“那么他们?”
南宫爵摇头轻叹,似乎很难做答。
怀玉断然道:“我们能做的,就是立刻斩断他们身上的红线。”
朝颜一怔,继而想到水中游动的那些苍老**的脸孔,不由打了个寒战:“斩断了,他们会变老么?”
怀玉淡淡道:“他们只不过回复该有的模样罢了。几百年前,他们就只是靠着邪阵苟延残喘的活尸而已。”
朝颜望着人群,那些丑陋但是看上去仍然十分年轻的喜舍人,正跪在岸边的六芒图案中低声的祈祷。他们惶然望着天空,全身唯一明亮的眸子也变得沉沉如死灰,一些夫妇彼此掺扶,抱头哭成了一片。
朝颜摇头道:“不,我们不能杀死他们。”
怀玉淡淡道:“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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