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笑道:“殿下果然还是来了。【】
小瞳也微笑道:“两位相邀,岂敢不来?只是却让在下一番好找。”
一路狂风暴雨,又从狭窄的墓道中搜索而来,而他淡紫色的衣衫依旧如此整洁,甚至连一滴雨水都没有沾染。
曼陀罗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脸上渐渐恢复了动人的微笑,而且笑得比刚才还要甜。她轻声道:“既然这样,几位就请一起进来吧。”
入了内室,房内陈设愈发华丽雅致,瑶窗篆拂,锦廉珠悬,还有无数翡翠珠玉,就随意的堆在屋角,其中每一样都足以眩花人的眼睛。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一处——房间正中矗立着一张很大的石桌,桌上布着半局棋。
是半局棋,不是因为它没有下完,而是因为它只有白子,没有黑子。
这些白子却不是普通的棋子。每一颗棋子上还筑着一个美人雕像。
的雕像。
那些雕像加上棋子底座都不足一寸高,密密麻麻摆满了棋枰,正好摆成一局残棋。其它的棋子还未摆上棋枰,就用一根根绯红的丝线系住脚踝,倒悬在一旁的黑木架上。架子顶端燃着一支暗红的蜡烛,血红的火光下,那些雕像宴乐欢饮,或坐或立,栩栩如生。只是她们手中的器具都不见了,只保持着空空的姿态。
有的似在抱弹琵琶,有的似要举杯畅饮·有的甚至还笑吐香舌,轻抬柳腰,似乎还在和无形的情人欢会。
—这不由让人想起,传中万花谷底那片尸体道场,竟和这棋局一模一样。
万花谷中所有的尸体都不翼而飞,难道…···朝颜猛然想到什么,她抢一步上前,向棋枰伸出手去,却又顿在了半空。她脸色苍白·犹豫了良久,终于一咬牙抓起其中一个。[]
她的手猛地一颤,触手冰凉而坚硬。看来这些只是用羊脂玉雕刻而成的塑像,只不过特别精巧逼真而已。
朝颜松了一口气,注视着手中的塑像。
塑像上的女子似乎正在宽衣,她一手挽起自己的长发,一手向纤腰探去,似乎在解着看不见的罗带,脸上的微笑依旧妩媚无比。
朝颜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突然,她触电一般将雕像丢开·脸色顿时苍白如纸——那双如丝的媚眼中,竟然还有神光在脉脉流动
难道这满枰的雕像,真的是真人尸体被用法术缩小而成?
她越是害怕,越忍不住要看,这次她发现雕塑底座上刻着两个字:“海棠”。
曼陀罗轻叹一声,道:“我本以为只有男人才对这局棋感兴趣,想不到姑娘你也一样。”
朝颜深深吸了一口气问:“万花楼的姑娘都是你杀的?”
曼陀罗在棋枰对面那张宽大的胡床上坐下,悠然道:“是。”她回答得如此痛快,仿佛根本不是在讲一桩罪恶的事。
朝颜注视着她,愤怒渐渐取代了恐惧。她颤声道:“你将这些无辜的人杀了·还把她们临死前的样子做成雕像,摆在自己房中日夜相对,难道你是没有心肝的人么?”她深深吸了口气·又看了棋枰几眼,眼中已经充满怒意。
曼陀罗静静的看着她,良久才长叹了一声:“我的心肝,你又怎会明白。”
朝颜冷笑道:“怎会明白你这样的疯子?”
曼陀罗在胡床上舒展了一下腰肢,凝视着朝颜,轻声道:“世人生来就要受苦。”
朝颜苦笑:“于是你就可以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苦,连眼泪都不为他们淌一滴,还要制造更多的苦难?”
曼陀罗道:“拯救世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慈悲之泪有时是没用的。[]”她叹息一声·道:“你知道阿底提的传么?”
朝颜顿了顿,诧异的抬起头:“死神阿底提?”
曼陀罗道:“她也是大梵天的女儿·一位美丽而善良的女神,却无可奈何的要掌管死亡。每一次她看到人们受苦而死·她就会忍不住为世人流下伤心的眼泪。然而世人还是悲哀的死去。有一天,她再也无法忍受,问梵天为什么偏偏是她要散布这六界厌弃的死亡。你知道诸神之父梵天是怎么回答她的么?”
朝颜没有出声,曼陀罗嫣然一笑,自己讲下去:“梵天,有生就有死,这是轮回的法则。神要维护世界的运行,就必须承担它的法则。最后梵天告诉她,死神是不能流泪的,因为她每一滴同情之泪都会在世间散布瘟疫和新的死亡。于是从此这位女神就尽力不让自己流泪。”曼陀罗边边叹息,“最平凡的人在面村苦的时候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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