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不是,你的心意咱们领了,可这些东西真不能收。”
林氏听说,一把将东西接了下来,“你们都不拿,我帮忙收着。等大家无事了,我再还给你们。反正我一乡下妇人,谁还查我不成?要查我就埋到菜地下去,保管他们发现不了。”
钱灵犀听了忍不住呵呵直笑,“还是娘最聪明!”
林氏却故意瞪她一眼,“你少在这里挖苦你母亲,我知道我这法子笨了些,可总比你们推来推去的强!”
一屋子人都给逗得笑了,钱杏雨眼见不错,想给石氏母女留些单独叙话的工夫,便请大伙儿到外头去吃洗三面。
莫氏等人会意的全都走了,石氏再看着清减憔悴的女儿,忍不住又落下泪来,“是娘对不起你,不该给你攀这门亲事。那姓洛的小子,真是坑苦咱们了!”
钱敏君反倒强忍心酸劝她道,“当初这亲事是太上皇亲自做的主,娘您又有什么法子?再说,您女婿是有不好,但也不至于那么差。或许是女儿命中没福,才有此一劫。娘您可千万不要太过伤心,瞧瞧您,都病成什么样儿了,这让女儿看着心里多难受?”
石氏听着这话,只觉肝肠寸断,忍不住泣道,“娘这把年纪,还管成什么样儿么?倒是你,年纪轻轻的,这头胎就不顺当,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娘没用,也不能进来照顾你,你只好自己多保重着,知道吗?”
钱敏君含泪点头,握着母亲的手道,“娘,女儿不孝,还有件事想求您。”
石氏更难过了,“好孩子,咱们母女说什么求不求的,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只要娘能做得到的,拼了这条老命也替你做到。”
钱敏君到底也淌下泪来,转头看一眼襁褓中的儿子,望着石氏道,“相公虽犯了错,可我与他结发夫妻,没个说眼见他遭了难,就丢下他不管的。但孩子还小,他是无辜的。娘,您和爹都年纪大了,按理说我不该来麻烦您。可眼下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只能求您,您把孩子带走吧,别让他在这儿跟着我受罪了。他一个不懂事的娃娃,想来除非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否则应该能对这孩子网开一面。”
石氏听女儿隐有托孤之意,那眼泪止不住跟泉涌似的,哭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却见钱灵犀忽地从门外奔进来,泪流满面的道,“姐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这让婶娘怎么好想?”
钱敏君也哭了,“好妹妹,我知道你一直在替我想办法,可你姐夫犯了这样大的事,连累我倒也罢了,怎么还能连累到你们?你若是真心帮我,就帮我照看着你侄儿些,我纵是这辈子报不了,下辈子也不忘你的大恩大德。至于我,你们真的不要管太多了。还有莫婶娘,让她也回去吧。这件事已经牵连得人够多的,别再牵连上扬名哥哥和湘君姐姐。他们多不容易才有今日,真的不能受到连累。否则咱们全家若都倒了,将来哪里还有什么希望?”
石氏哭得越发说不出话来,可钱敏君却强撑着从床上挣扎起来,抱着儿子给母亲跪下了,“娘,就当女儿最后求您一回了。您把孩子带走吧!”
她又满怀希翼的望着钱灵犀,“妹妹,你去帮着求求情,咱们不是要逃,就是把孩子送到外家去。就算将来他也难逃一劫,那也是他命中注定,怨不得旁人。”
钱灵犀能怎么做?
钱敏君说得对,这么小的奶娃娃留在这里,虽有钱杏雨关照,但怎么能有家里安稳?她们这案子还不知要拖多久,如果让个小娃娃在这样的环境长大,不仅于孩子不利,于大人更不利。所以钱灵犀只能去求钱杏雨,让她又去麻烦韩瑛了。
韩瑛和盛行恕商量了一回,倒是同意了这个请求。只是要让钱扬名来跑一趟,做了个保,便让石氏把孩子领回去了。
只是母子连心,临把孩子送走前,钱敏君抱着儿子看了又看,亲了又亲,还解开衣裳,亲自给孩子喂了最后一次奶。
钱灵犀看着实在不忍,“姐姐,要不等到孩子满月再送他走吧?”
可钱敏君头也不抬的回,“眼下舍不得,等到满月就舍得了?你别急,等我给他喂饱就好。”
钱灵犀哭了。转身出了屋子,怎么也不敢进去了。
当风尘仆仆的钱文仲一行赶回九原,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老妻抱着一个还不足月的婴孩,在那儿垂泪。他只觉心尖一颤,那泪忍不住就要往外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