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不可能长久与她作对的人,钱灵犀都一向好说话的很,收拾了心情,她还要吃午饭呢。
但今天,似乎是不是什么黄道吉日,才拿起筷子,却见房家匆匆来人了,是房亮身边的小厮,“邓大奶奶,求您快去我家看看吧。我家大爷出去办事了,奶娘他们现在要打死采蓝姑娘呢!”
人命关天,钱灵犀可不敢大意,立时放下筷子就跟人走了。
到房家一瞧,还当真是所言不虚,采蓝已经给人打得鼻青脸肿,爬都爬不起来了。
看到钱灵犀来,也只是气息微弱的嘶声叫着,“救命······邓大奶奶救我……”
而卢家奶娘看着钱灵犀来,也没有半分畏惧,反而口口声声道,“这贱人就该死!是我们大伙儿一起打的,你们说是不是?”
钱灵犀知道,如果他们当真是因为群情激愤打死了某个人,这是目前的法律里是不会追究某个人的责任的。这就叫法不责众。
赶紧先赔个笑脸,跟卢家奶娘套近乎,“奶娘,我不是要拦着你们,毕竟我是个外人,你们家的事我没必要插手。但你们家大奶奶才刚去世,心兰又小……卢家奶娘却瞬间又红了眼睛,“就是为了她们,才非打死这贱婢不可。#阝大奶奶您是个明白人,待我们好,可您知不知道,就是这个贱婢,害死了我家小姐!”
啊?钱灵犀听得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是妻妾争风,闹出人命?再看采蓝一眼,钱灵犀严肃起来,“奶娘,你把话好好说清楚。如果真是她害死了你们家大奶奶,绝不能姑息!”
卢家奶娘听她这话,心头一热,顿时抹起了眼泪,“邓大奶奶您坐,且听听这事原委。”
原来自卢月娥过世之后,采蓝奉钱灵犀之命照顾房亮,确实很是尽心尽力。等到卢月娥的丧事办完,卢家奶娘渐渐从伤痛中恢复了些理智,开始着眼考虑小心兰的未来了。
钱灵犀上回劝过,小心兰实在太小,三年之内离不开九原是对的。可这样的话,就有个无法避免的问题,就是房亮得续弦,小心兰这几年估计要有位后母。
在卢家奶娘看来,天下后娘就没几个好的,尤其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之后,更加不会待见小心兰,所以她反倒生出拉拢采蓝之意来。毕竟她是房亮的枕边人,比旁人说得上话,奶娘便想着对她好点,让她将来也能护着小心兰些。可是没想到,卢家奶娘这一示好,倒是示出问题来了。
露馅的是采蓝身边的小丫头,年纪小,嘴上没有把风的,结果看卢家奶娘殷勤些,小丫头顿时狗仗人势的抖起来,某天跟人吵架就说漏了嘴。
“你们不要看着我们姨娘好欺负,连大奶奶都给她收拾了,还怕收拾不了你们?”卢奶娘学着那小丫头的话,气得又直往下掉眼泪,“后来拿住那丫头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她那黑心的主子让她悄悄往地上洒饭粒的。我就说奶奶天天喂猫都没事,怎么那天就摔了?原来是这个小蹄子搞鬼,要不是她,我们奶奶怎么会走得这么早,撇下个女儿无人照料?”
钱灵犀听得哑然,再看采蓝一眼,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了,“采蓝,你怎么说?”
采蓝却扯出一个凄然的笑意,“奶娘,我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告诉我,奶奶她是不是在我的避子汤里下了大量的红花,绝了我的子嗣?”
“是又如何?”卢奶娘忿然道,“你个丫头,能抬房就不错了,还想生儿育女的做甚么?奶奶好心肯容下你,你就该感恩戴德了,还要妄想其他,那就是你不守本分了。”
采蓝的眼泪叭嗒叭嗒落到地上,“既然如此,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就是不打死我,我也不想活了。”
钱灵犀又惊又急,“采蓝,真的是你?”
采蓝望她凄然一笑,答非所问的道,“一个妾室,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大奶奶,您说,我将来还能在哪里站得住脚?”
钱灵犀看着她,良久才对卢奶娘道,“就算她该死,也等你家大爷回来再发落吧。采蓝再不好,也是族叔送来的人,被你们打死了,他回头对族叔没法交待。”
房亮能当这个官,多半是仗了族叔的体面,卢家奶娘是明白道理的,听钱灵犀这么一劝,顿时就收了手,只把采蓝关了起来。
钱灵犀要走的时候,房亮接到消息匆匆赶了回来,进去亲自问了采蓝几句话,出来时脸色极其难看。钱灵犀叹了口气,却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妻妾争风,这种事怎能分得清谁对谁错?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