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年轻气盛,是容易出现这种状态,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洛笙年竟会张扬至此。
而他背后,还有个不遗余力替他鼓吹造势之人——钱慧君。
陈晗的话半点也没有说错,眼下的钱慧君和洛笙年关系好得就象他们才是元配夫妻,一起招待客人,一起拉拢生意,雄心勃勃的想要把九原打造成第二个京城。
不过他们也确实做出了些成绩,就钱灵犀离开这么短短一年的时间,他们已经在九原办起了好几个大型作坊。
粮食加工、织布染布、炼油畜牧……几乎涵盖了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将本地原本的一些中小作坊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除了被兼并,根本没有其他出路。
钱灵犀这才知道,原本自家辛苦办起的布坊关了,果酱铺子因钱慧君不知怎地,做出了一样的东西,也开不下去了。幸而当初钱家人想得周到,钱扬威还在糖厂兼了个差,钱扬名听他岳父的话置了些地,家里总算还有些进益,否则一大家子坐吃山空,这日子可真的没法过下去了。
眼下洛笙年找邓恒来,就是野心勃勃的想要吞掉邓家的糖厂,想让邓恒当个中人。可邓恒再怎么跟邓家不和,也不至于干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
他虽一口回绝,可洛笙年却不住游说。因看在亲戚情分上,也不好撕破脸面,只能苦苦忍耐,直拖到天黑,才算出来。
他们话中虽多有掩饰之意,但在本地亲眼见着洛笙年步步蜕变的钱文仲又怎不知女婿眼下的张狂自大大?
看干爹神色不好的要生气,钱灵犀忙想到一事,岔开了话题,“原本公公送了一份彩礼,只因天色已晚,搬运不便,暂时没有带到,等到天明,会让人送来的。”
好吧,听她提起此事,总算是让钱家人把目标转移到了原本的重心上。
林氏一拐子打向钱文佑,意识是让他这当爹的说话。
钱文佑左右看了看,端出老泰山的架子,把脸一板,故意当着邓恒的面教训起了女儿,“你还好意思说?亏你还跟着你干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学了这么多年的规矩,那些东西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哼,连爹娘也不禀报一声,就稀里糊涂给人哄了去,还好意思提什么彩礼?”
饶是钱灵犀再怎样厚脸皮也撑不住了,给骂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邓恒有心开口,可又怕自己越帮越忙,幸而年纪越大的人越心疼儿孙,钱老太爷清咳两声,给了他们个台阶,“你也先别急着骂孩子,总得听他们说个原委才是。那个,姓邓的小子,你怎么说?”
邓恒急忙伏地认错,“这事其实全在小子身上,请听我细细讲来……”
他这一拉开话匣子,就立即掌控了局面。他的口齿即好,言语又丰富,将与钱灵犀那段冒险讲得绘声绘色,生动无比。许多惊险处听得人如身临其境,屋子里渐渐只剩下不时发出的抽气声,还有追问声。
钱灵犀森森觉得,这么好的口齿不去说书,实在是太可惜了。等到故事讲完,钱家人倒有一大半缓和了脸色,对他们当时迫于无奈的成亲之举也能表示理解了。
连起初态度强硬的钱彩凤也觉得颇为同情,“那你们能活着回来,还真是不容易。”
邓恒正想顺着这话再拉拢下同情,却只听石氏轻哼一声,“你们的亲事都已经闹到皇上跟前了,我们就是想不承认又有什么法子?不过身为灵犀的娘家,有些事我们做长辈的却不得不管。”
邓恒心头一紧,这位婶娘才是厉害人物,瞧她一下子就抓住关键问题了。
“听说大公子身边跟着不少女眷是吧?那我们灵犀既然还没跟你圆房,也就不必呆在你身边侍奉了。她年纪还小,许多事还糊涂着,你们成亲也是仓促为之,不如就让她留在娘家,先好好学习学习怎样当个合适的主妇再说吧。”
这是要棒打鸳鸯?邓恒当然不能同意,可石氏这番话分明占着理了,他得怎么办?
那边林氏也会过意来,问起女儿,“你倒说说,眼下你们家是个怎样的情形?”
钱灵犀偷瞟邓恒一眼,干笑两声,说了实话,“出京前蒙老太君心疼,给相……他纳了一个妾室,说来婶娘也认得,就是那程家小姐。”
什么?石氏顿时就哽住了,程雪岚可是个大美人,身份又高贵,这威胁也太大了吧?
可钱灵犀的话还没完,“还有四个通房丫头,也挺标致的。若是你们想见,可以改日让她们上门来拜访。”
说完再瞟一眼邓恒,死道友不死贫道,都是给你的女人,你自己看着办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