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想想钱灵犀有句话还真说得挺对,叫什么物质和精神得两手一起抓,两手还都要硬。科举可以作为人生追求,立业是生活的基础。只有两样平衡了,一个家庭才能健康发展。想那唐竟熠,不就是想不通这道理?读书的时候也不知打理家计,等做点小事就自以为了不起,最终犯下大错,害了自己。
而唐父那一大把年纪,至今还没明白过来呢。自拿了二姐的嫁妆,包戏子,买丫鬟,听说闹得很不象样。有回出门在街上遇到唐竟烨,他见了自己就躲,都没脸上前来打招呼了。原本石氏已经托了媒婆给唐竟烨相看了几门不错的亲事,可人家一看这情形,全都打了退堂鼓。
钱扬名心中暗叹,有这样的一个爹,真不知是该孝敬好,还是不孝敬好。
不过唐家要怎么闹他都管不了,他只盼着彩凤能早日脱离苦海就好。不过幸亏这二妹妹自小是个泼辣的,就算到了庵堂也混得风生水起。想着今儿过去看她,居然看到二妹正跟主持师父商讨要怎么发展信徒,做些佛教用品,专门向妇人兜售就觉得忍俊不禁。
不过话说回来,连钱扬名也觉得九原这地方虽然苦寒了些,但潜藏着的商机巨大。眼下还是刚开始,等到两国边境贸易发展起来,还说不准是什么盛况呢。真希望爹娘和爷爷奶奶来时,也能喜欢上这里。
时光如流水逝去。热热闹闹的新年过去,冰雪消融,春天来了。
赵庚生跟讨要肉骨头的加菲似的,围在钱灵犀身边团团转,“去吧!这成日关在屋子里有什么意思?不如一起去骑骑马,舒展舒展筋骨岂不是好?”
“哪里好了?”钱灵犀抱起已养得白白胖胖的小泰来逗弄着,头也不抬的回赵庚生的话,“眼下虽说是开春了,可外头还是冰天雪地的。我前儿去看二姐,就这么点短短的路程都走得小黑一身泥,回来给它擦洗了半天才弄干净,才不要再出去!”
“那等回来,我帮你涮马行不?”赵庚生可是真急了,“我好容易才有一天休假,你就当陪陪我,一起去嘛!”
钱灵犀却正色起来,“庚生哥哥,眼下咱们都大了,你还是正经的朝廷官员,请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咱们交情是不错,我不会跟你计较这些,可是也请你考虑下我的处境好不好?眼下我不是四五岁的小丫头,任你一叫就能跟你满世界撒野的。我这么大个姑娘家,跟你这个年轻男子出去闲逛算是怎么回事?你毕竟不是我的亲兄弟,就是亲兄弟,再好也得有个分寸吧?”
赵庚生顿时沉下脸来,“你既这么说,为什么前些天又去那马场了?”
听他提起此事,钱灵犀反而嗤笑起来,“是啊,我前些天是去马场了,还见到了邓家世子,他还送了我些猎物,可那又如何?”
她说着也有几分生气,“我去马场可是有娘陪着,还带了丫鬟的。不过是去给全嫂子他们送东西,遇到邓家世子也是意外,并不是有意相邀,东西也是当着我娘的面给的,并没有私相授受,你凭什么不满?”
赵庚生噎得脸红脖子粗,半晌才重又放软了语气道,“灵丫,我不是不顾及你的名声,我是诚心诚意约了你去玩的。我……”
他忽地有些说不下去了,重重的一跺脚,“我这就去找干娘再说说,让她来提亲,早些把我们的事定下,也就不用这般费劲了。”
“你站住!”钱灵犀的态度忽地尖锐起来,吓了怀中的小泰来一跳,她急忙安抚着小婴儿,放缓了口气,“你当着我的面说这样的话,是想毁了我的名节吗?我和你又何曾有过什么说定的事?”
赵庚生愕然抬头,钱灵犀在心里叹了口气,嘴边露出自嘲的笑意,温言道,“庚生哥哥,我知道你的心意,可你却忘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再全然按着自己的心意行事。你现在也算是有长辈的人了,郭夫人又那般的疼爱于你,我想,关于你的前程,她肯定会打点得很好很好的。你现在这样贸然跑去说这件事,要是人家不知道的,会怎么想我?”
她再看赵庚生一眼,虽有些不忍,但也要把话说清楚,“再怎么说,我也是女孩子,有这么上赶着的么?更何况……更何况你我二人,也未必合适。”
赵庚生听到前头尚可,听到最后一句时,脸色当真变了,“灵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