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收割一事,十原上下闹得是人仰马翻,等到中秋节前,总算忙得告一段落。辛苦一场的官兵们俱是把累积已久的疲倦化作节庆时的狂欢,在胱筹交错中热闹不断,直从中秋一直欢庆到了重阳。
九月十四是钱灵犀十五岁的整生日,一些交好的人家早就预备着礼物要来讨酒喝。
“说来你们府上酿的酒真是不错,甘洌香醇,既有滋味,又不上头,我家老爷爱得跟什么似的,自尝了一回就巴巴儿的收进书房里,再不让旁人动一手指头。等过几日你们家丫头的好日子,我们必是要厚颜上门来叨扰的。”
听知府大人盛行恕家的夫人温氏这么说,底下一众女眷纷纷附合。
在随军的官宦家眷中,老人家一向是不多的,能跟出来的基本都是各家主母。而上一任九原知府文大人事母至孝,又因母亲有诰命在身,得做个典范,于是便在每年重阳,在衙门里遍插茱萸,请些本地上了年纪的长者前来赴宴,以示敬老尊老之意,而后宅也会请些同僚家眷来热闹热闹。
文大人虽然走了,但这个优良传统却保存了下来,是以今日钱灵犀也跟着石氏到府衙来做客,她倒不在乎自己生日有多少人捧场,只是听得大家对自家的酒赞不绝口,心中很是得意。
二姐的酿酒技术真不是一般的长进了,这回过节,她家酿的酒可是最受欢迎的礼品,有些交好之人甚至喝完还主动讨要。钱彩凤一看这势头,只好又抓紧时间酿了许多,也幸好现在搬了严家的那处大宅后院的地窖宽敝阔大,否则就是有心施展,也没地方搁了。
钱灵犀估摸着,照这情况看来,二姐将来要开个酿酒作坊那是绝对大赚。相比起布料,北地的人们还是对酒的需求量更高。只是九原本地,除了莜麦,什么粮食都颇为难得,价格也贵。眼下只是应付送礼和自家开销,还不算什么,可要是正经做起买卖来这个成本就不能不精打细算了。
她正在心里琢磨着,旁边素来和她交好的通判家小姐许如萱却扯着她打听“你及笄时,是谁给你插簪?”
钱灵犀抿唇一笑“是娄婶娘。”
原本石氏是想请位年高有德的妇人来给她主持可林氏却坚持要石氏来。石氏因膝下只有一女,眼下虽渐好了,但毕竟钱敏君的傻名声可是一直背了许多年,因此有些顾忌,可林氏却道“我们乡下人命硬,别看灵丫眼下给您养得娇滴滴的,可也实在不是个柔弱无用的,
您就放心好了,碍不着什么事。蒙您关照她这么多年,要是换做别人来,别说这丫头就是我们心里都是过意不去的。”
石氏听了很感动,也很慎重,这几日矢天在家练习,比钱灵犀这个要及笄的人还紧张可这些外情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许如萱听说是石氏给钱灵犀及笄,顿时笑得眉眼弯弯“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婶娘,偏我娘还说兴许你家会请温夫人,看来还是我高明。”
钱灵犀偷拧了她一把“是是是,谁比得上你聪明?所以早早的订下人家呀!”
许如萱自幼便订下亲事,是母亲娘家嫂嫂的侄儿,算是亲上加亲,早约好了等许通判这一任干完,就送女儿过去完婚。
许如萱羞红了脸,拍打着钱灵犀“你呀,就是惯会取笑我,有本事你将来就别嫁人!”
她一时羞窘,又在打闹之际,难免有些忘形,这声音就稍大了些,听得温夫人顿时转过头来“你们两个在议论什么呢?谁要嫁人?”
这下许如萱脸一直红到耳根,钱灵犀急中生智,忙道“夫人听岔了,方才许家姐姐跟我说,看今日前来赴宴的老寿星们,有些人家昌四世甚至五世同堂,这样会治家的人可真是有本事。”
温夫人看她们一眼,倒也不再追究“说得也是,我虽没读过什么书,可也曾听我们老爷念叨什么,治大国若烹小鲜。可要是依我说,一个家里众口就实在难调了,要管那么大个国家,怎么就如做饭一般呢?
果然是他们男人家心胸宽阔才能干的事,要是我们女人家,可就做不来了。”
许夫人看一眼女儿,再接再厉把话题岔开“就是,我们这眼下还不是在家里,光管着自家的十几口人成天就累是慌,说来真得跟那些老人家多学习学习才是。”
可温夫人突然又把话题一转“请教是应当,不过说来钱二姑娘也快及笄,婚事可有眉目?”
钱灵犀听得心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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