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也不象有什么心眼的样子,怎么今日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而且句句切中要害,实在让人难以招架。
姜伯勤的脸色也变了,看着冯三喜的目光充满了不可置信,就好象看见从前任他打骂的绵羊突然露出锋利的牙齿,要咬他一口似的,着实让人心惊胆战。
旁边有管事听着这话不好,悄悄在他耳边劝道,“爷,算了,不过几两银子的事,何苦惹得这些刁民出去胡说八道?万一真要是惹出事来,姑老爷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
姜伯勤本已意动,可听到最后一句,自觉面子上下不来,板起脸来,冷哼一声,“告就告!谁怕你们?衙门里告状,讲究一个人证物证,你们有什么证据说人是我打的?连个证据都没有,爷打了也是白打!”
全嫂子一听可不干了,顿时操起地下一块石头,“你要这么说,那老娘今儿也在你头上开个瓤,看你有什么证据去告我!”
“你敢?”姜伯勤真给她吓着了,嘴上还逞强,可眼睛已经向两边溜着,企图逃跑了。
全嫂子当机立断,高喊一声,“堵着他,别让他跑了!你打我男人,想这么走,可没门儿!就是豁出我这条烂命,我也砸你一石头!到时上衙门,我去给你抵命!”
看这妇人如此剽悍,姜伯勤已经开始腿软了,边退边吼,“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谁敢乱来,谁敢乱来?”
可真要是打起架来,马场的伙计们人数更多,而且陇中风气,个个都是习过武,有些根基的,之前是顾忌着他背后的高杰,所以才没出手,可他要是这么欺负人,那大伙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句难听点的,就是把人打死了,没人瞧见,谁能治得了他们的罪?
姜伯勤见这伙人沉着脸围上来,吓得脸上肉都开始哆嗦了,左右一瞟,忽地瞧见山坡上不知何时来了几匹马,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这边。
姜伯勤顿时高喊起来,“救命啊!山坡上的兄弟,快来救命啊!我是九原监军高杰的小舅子,你们快来搭救我,回头我姐夫必然重谢!”
钱灵犀眯眼瞧去,却见山坡上的几人向一个同样戴着帷帽的男人请示了一下,那人吩咐了几句,就有个小厮模样的人飞跑下来了。
“我家公子说,他方才在上面,已经把事情经过看得清清楚楚了。这位姜大爷,那小兄弟说得不错,你还是赔钱吧。再给受伤的兄弟们道个歉,何必给自己惹一身不痛快呢?若是当真闹出事来,我们既然看到,只好上衙门里去做个证,到时官老爷要怎么判,自有是非黑白。”
姜伯勤哪里真的敢闹到公堂上去?真要闹上去了,那高杰只怕真要剥了他的皮。见这小厮衣着华丽,说话口气也不小,想来他家公子也不是等闲之人,自己不如吃个亏,把事情了结算了,反正君子报仇,不急于一时,只要这马场还在九原的地头上,他怕从何来?
“那就看在这位公子的面上,给他们几个小钱吧。”姜伯勤对管事一使眼色,让他掏钱。
那管事也小气,见主子不愿掏钱,他也不愿出,在钱袋里摸了摸,就拿了几个银角子出来,连一两都不到。
全嫂子见有人主持公道,更加不怕了,叉腰怒道,“你们这是打发叫花子呢?这是让我们去喝茶啊,还是去喝粥啊?”
姜伯勤瞪一眼管事,肉痛的拿出两锭银子扔过来,“这总够了吧?”
全嫂子见两锭银子差不多有十两了,心里觉得还算满意。可那小厮却道,“我瞧这儿一共伤了五位兄弟,有一位头还破了。不如这样吧,就一位赔十两,这位伤得重些的,多赔他十两,如何?”
“行!”全嫂子心中欢喜,却还要梗着脖子说硬话,“我们也给这位公子面子,否则非要个百八十两不可!”
姜伯勤气得直翻白眼,六十两银子对于他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了。眼珠一转,他假意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找出来,“今儿出门,没带这么多钱,回头再给你们送来。”
钱灵犀闻言指着他腰间挂着的一块青玉,悄悄告诉冯三喜,“那个值钱,把那个要来。”
冯三喜个小灵活,闻言连招呼也不打,就蹿过去一把扯了下来,“既如此,那我们就吃点亏,把这个赔给我们就算了。嫂子,你快收着。”
姜伯勤快气晕了,他那块玉买来时花了整整一百八十两,就是送当铺起码也能值个九十两吧?再加上之前那十两,就这样抵了六十两的债,他上哪儿说理去?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