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钱扬名起身准备出门。钱文仲瞧时辰差不多,他要去衙门当差。钱文佑决定陪钱彩凤一块儿出去采买,可林氏信不过老爷们看布料的水平,让他去钱扬威那儿帮忙,自己给钱扬友收拾了书包,让人送去上学,她要亲自陪女儿出去。
钱彩凤不管,趁爹娘收拾的工夫,抽空跟妹妹使个眼色,到她房里来说话。
“你那好姐夫伤养得差不多了,这会子就又惦记起当差的事了。房亮那儿说好没?要是不行,就再推推。横竖是他自己不争气,也怨不得别人。”
看她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钱灵犀抿嘴一笑,“姐姐上回是不是没揍痛快,还想再来一次?”
“那当然。”钱彩凤理直气壮承认了,“就那王八蛋,每天吃顿棍棒都活该!你说好不好笑,他在那日挨了打之后,没几日居然觉得自己亏了,当时应该把事情闹起来,逼那小娘子嫁给他,公爹还觉得有道理,我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钱灵犀想着就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当日那小娘子可是丑丑变幻的,要小家伙委身这种人?钱灵犀觉得实在是太摧残祖国的幼苗了。
不过唐竟熠得感谢自己并未踏入仕途,在九原也是人生地不熟,所以虽然作出这等丑事,但除了街坊邻居,还没多少人知晓此事。只是那日给打得鼻青脸肿,想要见人是肯定不能,只好编一个水土不服的理由在家歇着,养了这些时,好歹把脸上的伤养下去了,他的心思也开始活动了。
于此钱灵犀倒是并不意外,房亮也已经跟她说过,本地知府文廷远文大人即将离任,会带走一批人,但在走前安排个小小的书吏还是不成问题的。
鉴于唐大举子的雄心壮志,房亮稍稍推了把力,准备把唐竟熠安排到掌管税收的府判底下任职。这个职务可不可谓不好,专管收钱的勾当,你说商户们会不会巴结?
可如此就说这份工作好干也不尽然,想当年,钱文仲不就是因为税款出了问题,才给贬斥到九原来的?
不过钱灵犀坚定的相信,以唐大举子的为人和品性,在这个岗位上,他一定能干得有声有色,想不惹人注目都难。
听妹子这么一说,钱彩凤便明白了,冷笑道,“他若果然是个老实本份的,就是他的造化,可若是他自己不争气,那就怪不得别人了。咱家把路已经铺好,要怎么走就看他自己吧。”
转头回了家,钱彩凤将此事告知唐家父子时,还特意表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与银钱相关,总是不好料理的,莫若回绝了,另寻个稳妥差事吧。”
可唐家父子却有口一致的斥责她妇人见识,不识大体,放着摆明有油水的差事不做,反而要去那清水衙门,这完全是脑子进水的状况,要不是看在钱彩凤娘家现在有权有势,搞不好父子俩还要动家法教训。
钱彩凤该说的已经说完,这父子俩不识好人心,那就怨不得她了。
这边钱灵犀送别姐姐及一大家子人,正和石氏商议即将到来的端午之事,忽听人报,“四太太遣余妈妈来说话了。”
国公府四老爷钱文侩当官无方,逼得打柴沟的众乡亲们差点做盗匪之事虽然在邓恒的帮助下给压下来了,但他们那儿作为贡品的特产蜜梨和白兰瓜质量下降却是不争的事实。
合该也是他倒霉,今年冬天偏偏皇上宠爱的一位贵妃咳嗽了几声,当时就想几个那里的梨子吃,可送上来的梨个头既小,又不甘甜,贵妃收到这等货色还以为是宫里主管的太监苛刻于她,一怒之下在皇上面前吹了吹小风儿,结果把所有的贡梨拿上来一瞧,就没一个象样的。结果皇上就生气了,年年都吃得好好的,怎么今年就不行了?
于是事情就捂不住了,不过幸好多亏邓恒已经打点过了,最后只定了钱文侩一个有心效忠,却不通农事的罪名。
皇上见此人也是钱家的,便道,“那钱文仲之前也是办事不利,去到九原磨练几年倒是渐渐精干起来了。既是一族兄弟,便令此人也去九原磨炼磨炼,一样做个司录参军,别再辜负朝廷的信任了。”
于是乎,钱文侩便进了九原大军,和钱文仲当年一样,做起小小的参军。他自觉身份高贵,可眼下官职却大不如钱文仲,见面难免尴尬,索性就不见了,双边有什么往来都是派下人传话。
眼下四太太打发余妈妈来,一进门就喜气洋洋的模样,也不知是有什么好事。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