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知道肯定出事了,他跟钱文佑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这个堂弟虽然性子鲁莽,但却是非分明,把他气成这样,那肯定是有些说道了。
“无事,这就让人去套车吧。”
唐父一头雾水,直觉受辱,梗着脖子在那里嚷,“亲家,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黑灯瞎火的……”
“爹,别说了,咱们走吧。”难得的,一向老实木讷的唐竟烨也在门口大声打断了他的话。
看小儿子与往日大不相同的神色,老唐先生终于从惊愕、愤怒转而妥协了。嘟囔着,“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瞟一眼钱彩凤,他故意大声嚷嚷起来,“媳妇儿,你爹都发话了,你还不快些来给你公公收拾行李?站在那里当花瓶啊!”
钱文佑气愤非常,可钱彩凤只冷冷一笑,钱灵犀把她拉住,对身后丫头使个眼色,自有人跟唐父过去收拾了。
钱文佑得这一缓,咽下胸前那口气,吩咐儿子媳妇,“你们几个也去搭把手,帮你们姐妹收拾收拾。二丫头,你过来,爹有几句话交待你。”
他这一发话,钱彩凤自然跟上,可钱文佑没回自己的屋子,却是进了堂屋,这摆明是有话要对大家说了,不止钱灵犀跟上,连钱文仲夫妇也很有眼力劲的跟上了。
林氏好歹是当娘的,她出面开口最合适不过,“孩子他爹,这到底怎么了?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钱文佑额上青筋一根一根爆起,满是愧疚的看一眼女儿,也不忌讳那薄薄的门板挡不住他洪亮的声音,忿然道,“你知道方才你那好女婿在外头做什么吗?他调戏良家妇女!”
林氏惊得嘴巴都合不拢,连钱文仲都吓了一跳,“这……竟有此事?”
那当然,人证物证俱在,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唐竟熠春心萌动的到了第五棵槐树底下,就见一个娇俏的身影在那儿等着自己了。天黑月不明,他一时心情激荡,也不辨明,只瞧那服饰象是小姨子,便一个猴急的扑了上去。满口好妹妹的叫着,就上下其手,极尽猥琐。
可冷不丁,后头一根闷棍劈头盖脸的就打了过来。唐竟熠自出娘胎,还未受过这等苦楚,当下就给打得嗷嗷直叫,疼得四下乱跳。但对面只见棍子翻飞,却怎么也瞧不清人影。他叫了半天救命,好象也没反应。直等那之前被自己轻薄的女子忽地尖叫起来,才有乡邻冲出来。却不是拯救自己,而是帮助打人的。
一片混乱,不知挨了多少下子,唐竟熠身上负痛,却又羞又气,因怕坏了名声,除了开口求饶,倒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等到一位极具正义感的中年大叔加入战斗,才两下子,他就吃不消了,再也不管不顾的开了口,“你们住手,我是举人,还是前面钱大人家的亲戚!”
剽悍的中年大叔愣了,“女婿?”
“是啊,岳父大人救命!”唐竟熠顾不得体面,上前求饶。
随后赶来的钱扬威抽抽鼻子,闻出来了,当真是那个香喷喷的妹夫,“可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旁边有位小女子哭哭啼啼捂着脸出来回话,“奴家不过是跟家人拌了几句嘴,站在那树旁生气,可这厮却跳出来轻薄于我。我极力反抗,他却动起手来,实在是禽兽不如!”
唐竟熠听着这声音就傻了,小姨子说话清脆明媚,如南方特有的菱角般甘甜,可这妇人声音却是尖细得多。瞧瞧一身怒火的老丈人和大舅子,借他十个胆也不敢问一句,“为什么我约好的小姨子却变成了你?”
旁边乡人纷纷打抱不平,建议叫里正来报官。
唐竟熠顿时就慌了,“岳父你快救救我,事情不是这样的!”
钱文佑已经气得七窍生烟,看那女子凌乱的衣着,再想想这女婿的德行,哪里肯信?“你自己惹下的丑事,你自己料理!”
他想甩手走人,可唐竟烨听到动静,他也赶来了。见此情形,倒吸口凉气,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一旦闹到官府,那唐竟熠的名声毁了不说,连唐家也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钱扬威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将老爹拉在一旁点出了利害关系。
就算再觉羞辱,唐竟烨也得为了自家的名声替哥哥说话。
幸好那小女子心中也存顾虑,始终挡着脸怕人认出来,也不敢轻易报官,却是一定要唐竟熠给她磕个头才肯作罢。
为了不丢更大的脸,唐竟熠认了。磕头赔罪后,这才脱身。可是一抬脚,发现自己疼得厉害,路都走不动了。钱家父子是绝对不会理他的,于是只好让唐竟烨搀扶着回来了。
听了这话,连钱文仲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样的女婿,别说指望他如何善待自家女儿了,不给你惹祸就算不错。再看一眼钱彩凤,他心中也是摇头叹息。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