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爹对不住你,你怪咱们也是应该的。”
钱彩凤抬起泪眼,“爹——”
钱文佑看女儿这样子,心里头更难受了,想好好安慰安慰她,却有客栈里的客人不明所以的打量着他们父女。
钱彩凤忙擦了眼泪,“爹,您快回屋吧,妹妹买了好些衣料回来,到时爹挑个喜欢的颜色,我给您缝一身衣裳。还有——娘也是。她给我做的衣裳和鞋都很好看,您帮我谢谢她。”
看着女儿说完就低头跑开的背影,钱文佑却欣慰的笑了。女儿真是懂事,都遭这样委屈了也没怪他们,要是孩子他娘知道,得多高兴?
钱文佑赶紧上去汇报了,可林氏一听却越发哭得厉害了。唐家那个女婿实在不是个东西,她这么好的女儿怎么能配这样的女婿?
可这些话,她到底还是没说出来。钱灵犀也不急,她相信爹娘的眼睛都不是瞎的,虽然他们暂时给这世俗的礼教束缚住了,可他们却不迂腐,迟早会明白怎样才是对姐姐更好的选择。到时,唐竟熠那儿可别说她们钱家没给他机会,而是这人实在是烂泥糊不上墙,那就怪不得她们了。
十几日后,九原到了。
进城的这晚,都快二更天了,但实在是不想再在外头颠簸,大家一致同意就是赶夜路也早些到家歇息,所以宁肯摸黑一鼓作气赶了来。
九原城关不比京城,横竖有钱文仲在,到时通融一下开个城门又怎会是难事?可现实却与大家的想法产生了不小的偏差。
人困马乏的好不容易赶到城关,却拍了半天的城门,那守卫的士兵也不肯开,只告诉他们,“高大人下了严令,每晚到了时辰就不许开城门,否则就要拿我们军法处置。”
钱灵犀一怔,“高大人?是监军高大人么?这巡防不是王元帅在管着,怎么归他管了?”
小卒见她对边关很是了解,带了几分敬意回话,“王元帅任期已满,已经走了。现在新元帅还没来,军部一应事务都归高大人接管。”
“那我们是官员家眷,怎么不能放我们进去?你让人去请我家老爷来。”
“这个小的可不敢作主,擅离职守可也是要受罚的。”
正争执着,就见有几辆香车缓缓而来。车上有男有女,无不放浪形骸,分明是携了青楼女子在外面踏青游玩归来的商贾之流,可那守城的士兵却立即开了小门,要单放他们进去。
钱扬名上前理论,“若说有规矩,我们遵守也是,要为什么他们能进,我们不能进?”
小卒摊手,表示也很无奈,“可他们有高大人的令牌啊,你们要有,也能进来。”
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可这时候上哪儿讲理去?钱灵犀恼了,直接传话,“若是不让我们进去,也别让他们进去!”
让大伙儿把马车一赶,把那小门堵了个严严实实,她们不往里进,后面的马车也进不来。
有个管事模样的人顿时就骂将起来,污言秽语,很是不堪入耳。
石氏怒了,拦着钱灵犀,亲自出来道,“你是哪家的奴才,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随意辱骂朝廷命官家眷,王亲贵戚,难道是想试试朝廷大狱的滋味么?”
那管事被她气势镇着,不敢多言了,可后面有个当主子的却嚷嚷起来,“凭你是什么皇亲国戚,到了九原,也得听我姐夫的!我姐夫就是这九原的土皇帝,谁不服气,顿时叫你五马分尸!”
石氏冷笑连连,“好大的口气!大伙儿都在这里作个证,城门官你也别躲在里面装听不见了。这九原连土皇帝都有了,还把咱们陛下放在眼里么?”
她这厉声一喝,把城门官给吓出来了,急忙赔罪,“夫人,您别跟一个喝多的人计较。得,我今儿就破例作回主,请您进去吧。”
“谁说能破例的?”那个喝高了的家伙还在那里叫嚣,“就不许他们进,看他们大半夜的跑来,鬼鬼崇崇的,肯定都不是好人。通通抓到军部打二十杀威棍,看他们还认不认得我姜爷爷!”
城门官急得满头大汗,跑过去不住作揖,“求哪位爷劝劝姜爷吧,别再闹了。”
偏偏这里就没人敢说话的,有个妓女更是轻佻的一甩帕子,火上浇油道,“姜爷说要打,那就打呗。反而打完了,有姜爷兜着,你怕什么?”
听他这一说,那姓姜的闹得更凶了。什么口没遮拦的话都敢往外蹦,甚至还让家人上前动手。城门官得拦着这边,又得防着那边,恨得简直想把那窑姐拖下来先打二十大棍!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