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下人看见你的人偷了世子送我的狗,还直奔你这儿来了。钱姑娘,你可敢让我搜一搜么?你若是不敢,那就是做贼心虚!”
钱灵犀以袖掩面,放声大笑。
温心媛厉声斥道,“你笑什么?难道做了贼还很光彩么?”
钱灵犀似是勉强才收了笑声,“做了贼没什么光彩的,不过我得请问郡主一句,您报官了么?您若是说我偷了你狗,大可以去禀告官府,请官差来查验查验,但若是仅凭您一面之辞就想搜我的屋子……”
她故意语气一顿,却在温心媛要开口之前抢着道,“那也可以。横竖这地方是邓府的,只要邓老爷邓夫人发话,谁敢说不行呢?”
温心媛瞥她一眼,“此等小事,何须邓老爷邓夫人插手?钱姑娘,你是怕了吧?所以才百般阻挠,如果你痛快承认狗是你偷的,我还省得费事了。”
钱灵犀故作正色道,“郡主,我好象掉了根头发在你屋子里,你能许我去找一找吗?”
温心媛气得脸色煞白,“钱灵犀,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看见没?我是带着猎犬来的,它们一路嗅着这块白狐皮上小狗留下的气味追踪至此,你还有何话说?”
钱灵犀嗤笑,“我又不是狗,能跟它们有什么话说?还是说郡主家的狗特别高贵能说人话?再或者说郡主身负异能,能与它们说话?若郡主能证明这两条中不管哪一条,我就任你搜查,如何?”
这明里暗里就是把温心媛骂作狗了,她霍地一下站起身来,“钱灵犀,任你巧舌如簧,今儿我也是搜定了。给我上!”
她手下的那些婆子丫鬟牵着猎犬一拥而上,竟是要使强了,可钱灵犀淡淡冷笑,掩面吹了声口哨,就听扑喇喇一阵羽翼声响,屋里低低的飞出一团阴影。
灰影从那群丫鬟婆子面前掠过,惊起惨叫一片。而那几只原本耀武扬威的猎犬,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迅速夹着尾巴从人缝中挤出去了。
“我的脸,我的脸!”温心媛的下人们一派大乱,好几个冲在前面的脸上都被挠出了血痕,疼得直叫唤。
眼见那团灰影在屋内绕了一圈,然后稳稳的落到钱灵犀的肩头,温心媛也不自觉的倒退了两步,躲在丫头后面,生怕给自己脸上也来一下子,抖着嗓子外强中干的问,“你……你竟敢伤人?”
钱灵犀宠溺的从袖中掏出一根肉干递过去,“麻花儿怎么跑出来了,是不是被人吓着了?”
那海东青一口叼了肉干吞下,然后高昂起头,神态倨傲的盯着对面的温心媛等人,完全不屑一顾。可钱灵犀这么说,却是变相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是你们先来吵它的。畜生嘛,犯点错也是正常的。
“二位姑娘,求求你们别闹了,有什么事等夫人来再说吧。”邓府那个管事大娘吓得脸都白了,几次想劝都没机会插嘴,此时好不容易钱灵犀放只鹰出来,把人镇住,她才敢冲出来,跪在温心媛跟前磕头。挑事的是这位,只有求她才有用。
见她如此,倒不是个蠢的,钱灵犀唇边轻笑,摸摸肩上的鹰儿才道,“我们钱家是书香门第,从来都是最讲理的,但若是给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还要忍气吞声,却也不是我们钱家的祖训。”
她抬起眼,直视着温心媛,“郡主要仗着人多硬闯我的屋子,我也拦不住。但您空口无凭的污蔑我是偷东西的窝主,我是誓死也要争一争的。因为这不仅关系到我的闺誉,还关系到整个钱家的声誉,就是要闹上公堂,当众出丑,我也会陪您走上这趟。郡主,要怎么做,您随意。”
温心媛僵在那里了,可她今日都破釜沉舟闹到这地步了,怎肯退让?当下冷笑,“任你说破了天,只要搜出我的狗来,看你还有何话说。搜!”
可她光发话,没人敢动步子了,都盯着钱灵犀肩上的鹰,惊惧不已。看那鹰的爪子那么利,喙又那么尖,毁容事小,啄到眼睛怎么办?
就在这进不得退不得的尴尬时刻,方氏终于姗姗来迟了,一进门就作出一副慈祥长辈的心痛模样和稀泥,“二位姑娘这是怎么了?不是已经和好了么?怎么又闹起来了?”
钱灵犀瞟她一眼没吱声,温心媛顿时扑上去哭诉了,“钱姑娘指使人偷了世子送我的小狗,我家猎犬寻了味道找到这里,我让她交出狗来,她不但不依,还放鹰抓伤了我的人。您看,她们这几个脸上的伤可都是证据!”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