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同父异母的两姐妹,长得却有几分相似,又因聪明圆滑,是以在家中颇为得宠。和二房的婶婶,邓家实际内管家方氏关系较好,时常和邓慕贞一起出双入对。
要说邓瑾的妻妾及众多子女,钱灵犀上辈子就算做了一年多的邓家媳妇,可因为接触的的时间不长,实在无法把每个人都对号入座。
邓瑾大房的正妻,也就是永泰公主亡故后,长房就没有再续娶,但妾室却是不少纳的。而为叔叔那房娶的正妻方氏,下面也有不少小妾,两房加起来,足有十几个子女。幸好邓慕贞和邓慕华算是其中比较得脸的,所以钱灵犀还有点印象。
此时见这二位过来探视了,便放下手中针线,含笑起身回礼,“多谢夫人体谅,二位小姐关心,我在这里住得很好,下人们侍候得也很周到,实在是跟家里一样。”
钱灵犀这话倒不是夸大其实,邓家虽然不搭理她,但于吃住方面安排还是非常妥当的。这处小院里专门有负责打扫、送饭送菜、烧茶煮水的丫头仆妇,不仅是她,连自己带的几个丫头都没什么事做,镇日便坐在一起绣花。
相互做个介绍,钱灵犀自然要请她们坐下闲话。
邓慕华拿起钱灵犀放下的针线,“好鲜亮的活计!跟咱们南方似乎还有所不同,这应该是北地技艺吧?”
“姑娘好见识,这是我在九原边关时,婶娘请当地绣娘教的。”
可邓慕华指着这花色道,“好看虽是好看,但似乎和钱姑娘穿的衣裳不太象呢,是送人的吧?”
大户人家的女孩,见识自然不凡。钱灵犀点头微笑,她绣的是这件春衫是给钱彩凤的。海棠红的料子是她选的,衣裳是林氏亲手缝的。只是林氏那绣花水平钱灵犀可实在看不上眼,于是便接了这活,想着钱彩凤那热烈明快的性子,便用北地针法绣出明艳的大朵花卉,光彩照人。
“果真是好针线,往后说不得要上门来请教请教的。”邓家姐妹很是客气的闲扯着家常,很自然的从针线扯到读书,扯到琴棋书画。
钱灵犀很谦虚,虽然表示自己在国公府里深造过,不过只学了点皮毛,而且时日太短,根本没学到什么东西。
“但我们听说,钱姑娘还会做诗呢!”
钱灵犀掩面而笑,“你们既然听说,应该知道那些都是我道听途说的。我充其量不过是会背诗,哪里会写什么诗?你们可千万别考我,否则我一定是要交白卷的。”
邓家姐妹把话题打住,又问起九原风光,以及她在京城的种种事情。譬如钱敏君和钱湘君的婚事,还有钱灵犀刺心头血救人之事。
“钱姑娘如此孝顺,真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只可惜我们不会这样的高明医术,否则家人若有什么病痛,岂不也能尽一份孝心?”
钱灵犀点头附和,“这种事也讲缘份的,我也是无意中学来,又刚好碰运气成功罢了。你们不知,眼下京城还有大夫向我请教,我都不大敢教。不是担心这医术外泄,而是担心救人不成,反成害人,那就不好了。”
邓家姐妹又把话题收住,看似东扯西拉,可每每到关键时刻,又抛出一两个比较尖锐,容易掉进陷阱的问题。钱灵犀渐渐听出来意,自然是打点起精神应付。
快到午时,有婆子来请她们回去吃饭了。
“夫人还格外交待,要是钱姑娘身子爽利,就请一起过去用个便饭。”
钱灵犀哪有什么不爽利?自然是答应同去的。
可秦姨娘心中有些不爽,初次上门,就算钱灵犀是晚辈,也应该给她接风洗尘办桌酒才是。可方氏仅仅一顿便饭就打发了,这不是不尊重人吗?
但钱灵犀微微给她递了个眼色,秦姨娘想想之前她说过要大度的话,又知道这位二姑娘素来极有主意,也就不多说了。
只是临出门时,邓慕贞却忽地笑道,“听哥哥说,钱姑娘的厨艺是极好的,连心媛姐姐也说你善辨五味。只不知我家这菜合不合你胃口,如有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这话明里是谦逊,暗地里却隐含讥讽之意,想来是看着秦姨娘的脸色,所以又扔出的一根刺。
可钱灵犀却是一笑而过,“世子是过奖了,郡主是过谦了。府上的饭菜已经极好,要是连这也说不周,那真不知还有什么可吃的了。”
邓慕贞也笑了,再不多说,作了个请势,钱灵犀打起精神,去赴她进邓府的第一场鸿门宴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