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带着侄儿过来。
这样安排,第一是考虑到爷爷奶奶还是留长子在身边照顾要好些,第二是考虑到钱文佑本就是个粗人,纵是给人笑话也有限得很,比钱文佐这个长子给人瞧不起要强。再有一点,就是徐荔香和董霜儿两个闹得太凶了,一个劲儿的鼓动钱扬威来,如果不让她们来撞一回南墙,只怕不止这两人一辈子,包括往后她们跟子子孙孙念叨起来,都消停不了。
但他们也已经商定,来了之后,不会住进国公府,除了要读书的钱扬名和钱扬武,其余人都在外头居住。
钱灵犀已经托陈晗给家人典好了屋子,到时给他们安排点事做。随便摆个小摊也好,开个小店也行,总之让他们自食其力。如果混得不好,就让他们打道回府去。
只是出乎人的意料,钱彩凤却不愿意过来,“大伯大娘年纪也大了,要是咱们都走了,家里就他们对着爷爷奶奶,那该多冷清?再说了,家里的地可以佃给别人种,但酿酒的生意怎么办?眼下刚做出点起色出来,要是我们家都走了,扔下窦家怎么办?就是附近的乡亲们,也该没得喝了。你们尽管去荣阳发大财,我就在家里赚点小钱就心满意足了。”
你还别说,一家人都给说服了,家长们还考虑到很重要的一点,钱彩凤过完年就算十五了,已经到了说亲的时候,如果把她带出去,保不定就得嫁在外头了。
若是钱家人日后离开,她岂不成了孤身在外?家里有一个注定得留在外头的钱湘君已经够让人牵肠挂肚了,这个丫头性格火爆,并不是那等温柔婉约之人,还是留在家中,日后嫁在附近能让娘家照看得到的地方好些。
钱灵犀私下其实很赞成钱彩凤的决定,这个姐姐平常看起来咋咋乎乎,好象没定性的样子,其实真正遇到事情,她反而是很有责任感的一个。肯固守着自己原有的东西,脚踏实地的做好事情,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里都不会过得太差。
反而是大哥钱扬威一家,既不太平又不和睦,让人担心。钱灵犀之所以想让他们出来,也是想让他们碰碰钉子,改改性子。尤其是钱扬威,他要是老这么软绵绵的提不起性子来,他们那个小家就更不能安宁了。
钱家过完正月十六就出发了,不过算算日子,除非他们运气超好的搭上同路的大船,否则很难在钱灵犀走前遇上。
石氏倒是觉得可以等一等,让他们一家见个面再走,但钱灵犀却觉得都答应了三月离开的,若是拖得太长,只怕沈氏心生不满,到时有能照顾自家的地方也不肯关照了。于是仍让石氏按正常时间准备,到时若能碰上就是最好,碰不上也不必干等着。
但石氏却不肯听她的,暗暗让人把要离开的时间往后延了延,又写信给石光甫,让他留意着差不多的时间派下人去京城码头守着。如果钱家人走内陆上来,肯定会先到京城,到时她们不在国公府见面,去京城相见也是可以的。
眨眼就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北国的春天虽然来得晚,但也开始冰雪消融,芽绽新绿。吹在脸上的风,也没有了那股子凛冽之意,透出一抹春天的柔和。
石氏需要打点的行装已经准备好了,连人带行李,一共准备了五辆大车,钱玢还挑选了七八个强壮精干的家丁护送她们上路,以防不测。
这天正在跟石氏挑出门的黄道吉日,忽地见赵大娘喜气洋洋的进来报信,“灵犀姑娘,你家里人到了!都已经在外面的客栈安顿下来了,怕你着急,让我先来报个信儿。”
什么?钱灵犀顿时傻了眼,她怎么算自家人还得有十天半个月才到,怎么会来得如此迅速?
反应过来之后,顿时一溜小跑扯着赵大娘往外跑,这么久没见,说不想念那是骗人的。
等着快有两年没见的爹娘兄弟真的就站在眼前,那眼泪是齐唰唰的往下掉。钱灵犀怎么忍都忍不住,在那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他乡遇亲友是怎样的人生大喜。钱文佑一家不仅到了,还是石光甫亲自送来的。
抱头痛哭了好一时,钱文佑才抹一把眼泪,把人劝住,“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好容易得见,怎么竟光顾着哭呢?快说说正经话吧。”
林氏撩起衣角就想拭眼泪,却瞥见在她眼中足称华贵的石氏,想起这可是出了门,不能再有这些乡下习惯,从袖子里摸出钱灵犀特意寄回,她一直舍不得用的帕子小心的揩了眼泪,才跟女儿诉起别情。
“我们这回,真是一路都遇到贵人了。对了,你再想不到吧,还有一个人也来了。”(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