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不要笑话。”
当这个男子声音响起,钱湘君的脸色陡然一变,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屏风跟前,直直的望着对面的男子,眼中又是激动,又是不信,又是狂喜,又是迟疑。
这是怎么了?钱灵犀见她脸色不对,迅速锁定她看向的青衣男子。唔,生得不错,一表人材,但眼中却有几分年少得志的轻浮之意。
“不错啊!”几人围在他身边看着他的大作,又是一番相互颂扬。
有人笑道,“只是陈兄此语,却有些春情难舍,依依离别之意,莫非是在家乡还有什么红颜知己,割舍不下么?”
钱湘君听了这话,一张鹅蛋脸顿时涨得通红,眼中的激动更加溢于言表。钱灵犀恍然,那是陈昆玉!
“张兄说笑了,我所割舍不下的唯有家中的父母高堂而已,哪有什么红颜知己?”
“你可不要不好意思,纵是承认了还怕我们传出去么?听说你是在钱家读的书,那里的女孩可也是能上学的。难道就没有一两个青梅竹马?”
“嗐!我们那乡下地方,哪有什么红袖添香?不过是些小家碧玉而已,真正的大家闺秀,可都在荣阳呢。”
“那陈兄此去,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可别让太多小姐相中,到时抓破美人脸哦。”
“这话就该打了!咱们是堂堂正正的读书人,怎可以美色作为晋级之阶?”
陈昆玉虽然极力撇清,但眼角眉梢那股压抑不住,又跃跃欲试的喜意是显而易见的。
钱灵犀转头看着钱湘君,她木然站在那儿,眼神心碎象是霜打的花,全无光彩。
担心的伸出小手拉拉堂姐,钱湘君低头看着她勉强挤出一抹苦笑,随即心灰意懒的任由小堂妹拖着她重又坐下,越发静默了。
外面,这群年轻的士子们还在就这个话题聒噪不休,陈昆玉的笑声透过众人,清晰而又尖锐的不断传来。
“……你们不知道,有些姑娘表面上看也是好的,只是略给她两分颜色,便自以为如何如何了。可咱们身为男子,偏又不好把什么话都说得太透。一旦挑明,她们反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真真让人头疼……”
“正是正是,我那表妹就是如此,成天纠缠不休,烦得不行。偏是亲戚,摆脱不得。”
……
风流才子们各自炫耀着他们的“烦心事”,而曾经痴心一片过的女孩直到亲耳听到的这一刻才真正醒悟了。指尖将手心几乎掐出血,也掩盖不了心头的痛。
钱灵犀看不下去了,她出了屏风,走到伺候的小厮面前,“小哥,听我大伯说,这桐文馆是谈论诗词文章的地方,为什么那群大哥哥一直在议论女孩子?”
清静的茶楼里,她的童音清脆而爽朗,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有不少人也觉得这群少年轻浮,早已心生不满,此刻听个小姑娘这么一说,更是流露出责备之意。
“才子”们不好意思了,可又不好给个小女孩说得落荒而逃,只得借酒道歉,收敛形迹,三三两两散开,放低了声音。
而此时,钱慧君在楼上等到了她守候已久的猎物。假装自言自语,却刚好让刚刚上来的几位华服少年听到。
“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真要是如此,我情愿不求名,只换些银钱来解家中的燃眉之急就行了。”
她不屑的看着墙上的诗作摇头叹息,故作怀才不遇状的离开,却不是合群的回到楼下众人之中,而是在楼上一角偏安一隅,以写字作幌,等鱼上钩。
很快,有个小厮过来了,“我家公子听说你想卖书,说可以买下。只不知姑娘卖的是什么书?”
钱慧君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揉成一团扔给他,“就卖这本书。”
小厮去了,很快带着纸团回来,“不知姑娘什么价钱?”
钱慧君伸出五根纤指,“以百计。”
那小厮吓了一跳,很快回去又过来,“那我们公子说要多看几句。”
钱慧君又写了一行字,“再多可就没有了。”
小厮忙把纸团送回,绿衣男子急速展开,上面赫然提着两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虽只短短十四字,已有无穷的苍凉豪迈之意。莫祺瑞认定,五百两买这一首词,值!(谢谢dgfgs的打赏哟!再介绍一下,莫祺瑞,由书友“正宗睫毛”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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