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了这么些日子,只觉得感情也深厚起来,想到万国文明会之后就要丢开手,心里就觉着空落落的。我便劝自己说,人不该太贪心,一生中能有这一回,让我光明正大的大声唱戏,已经是难得的机缘了。”
金凤举万万没料到妻子会说出这番话,良久才抱了她在怀中,感慨笑道:“哪有你这样的女人?不想着把管家大权操在手里,却愿意教人唱戏。其实,若是你真就喜欢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难的?我只因为怕你辛苦,所以从没敢和皇上太后提过这黄梅戏还有别的故事。可我看你那戏曲,怕不是有几十出吧?若是文明会之后你仍然想过这样的日子,就禀明太后皇上,他们都是爱听戏的,知道你肯继续排演新戏,不知道要多欢喜。你看,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傅秋宁一直只想着万国文明会之后,自己所教的这个戏班子也就会“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从来还没想过这一层。如今细细想想,可不是?古代人就这么一点娱乐,那太后皇上也是爱看戏的。自己肚中的黄梅戏何止二三十出。到时候只说再排演新戏,自己也可以做喜欢的事情,不用整日闷在家里。又讨了老太后和皇帝的欢心,这圣眷只要长盛不衰,母亲和罗姨就可以在自己家里长住,想来镇江王府那边也不敢出声反对,如此可真是三全其美。
一念及此,不由欢喜得心都颤了,忍不住就在金凤举颊边亲了一下。高兴道:“我真真是糊涂,竟然没想到这一层。可不是呢,只要太后和皇上喜欢听戏,我肚子里有那么多的货,还担心什么?甚至有可能我还可以和大家一起商量着,创造几出新戏来,我虽然才疏学浅,然而有道是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那些乐师和歌舞姬都是有才的,怎么就知道不行呢?”因越说越兴奋。面上都绽放出无穷的光彩来。
金凤举看着她这样激动高兴,心中甜蜜的同时,不觉又有些情动,因搂住傅秋宁的手臂便又紧了一紧。只吓了对方一大跳,连忙道:“不成了,刚刚就做了一个时辰,你还想怎样?虽说你如今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儿,终归也要保养身体才对,何况明天我便要打点下去庄子的物事。只等你在外面都安排好了。咱们便启程。”
金凤举听她这样说。也只得罢了。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便笑道:“只因为高兴,差点儿把这件事给忘了。你先前不是让我替雨阶留心好人家吗?我这手里倒恰好有一个好人选。”话音未落,傅秋宁的眼睛已是亮了起来,欣喜道:“真的?是什么样的人?快说来听听。”
金凤举笑道:“去西域的时候儿,每日里和那些亲兵在一起,后来混得熟了,其中有一个侍卫我觉着不错。你知道。这御林军都是勋贵或世家大族的子弟,鲜少有贫民入选的。偏偏这一个就是例外。他原本是梁将军家的一个护院,因为年少力大。家里养不起,把他送去将军府做奴仆,他生**武,只看了一阵子那些护院练武,就上手了。人又机灵,梁将军喜欢,出行就把他带在身边,有一次狩猎时,又恰巧得了荣亲王的眼缘,亲自向皇上推荐,这才破格入了御林军。我看他很有上进心,人又很好。只是因为家里穷,他如今俸禄都还了债,为人又不爱张扬,所以除了他父母兄弟,竟没人知道他已经是鲤鱼跃龙门了。那天我向他提了雨阶的事,原本还担心他心里恼,嫌弃雨阶的奴婢身份。却是没有,还十分欢喜。我想着这大概是因为他家里穷惯了,所以现在还没人提亲。不若现在咱们占了,不然等他再混些日子,外面有了风声,到那时,提亲的人怕不把他家门槛踏破呢。”
傅秋宁原本想着雨阶是个婢女,这古代社会等级着实森严,所以最好也只是配一个小厮管家之类,所以她想着只有人好就行。却没料到金凤举竟然能给出这样一个年轻俊杰,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心中自然是替雨阶高兴,又听金凤举道:“他是贫家子弟,你也不是那忸怩的。叫我说,这一次去庄子上,索性我就带上他,你和雨阶看一看,若觉得满意,咱们就把这事儿定下来,如何?”
傅秋宁自然是一口答应。因有了这么件兴奋事,却也睡不着了,金凤举一路风尘,久别胜新婚的那股子兴奋劲儿这时候却已过去,只觉着昏昏欲睡,旁边的傅秋宁却又辗转反侧,让他总不能睡着。于是便闭着眼睛一把搂住她,哭笑不得道:“都是我的错儿,看如今就把你兴奋成了这个样子,早知道不该这时候儿说给你听,好了,你也忙碌了这么多日子,还不赶紧睡一会儿呢,明儿起来,又是一番忙碌。”
傅秋宁见他声音中透着疲乏,于是也就不再折腾,躺在金凤举臂弯里,隐隐能听到对方平稳的心跳,她只觉着异常安心,慢慢也就睡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