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乱,赢驷才敢撂开手脚全力清扫内政。
而他,就在放义渠兵力出离石要塞的那天,便想到了今日的结果。义渠归顺秦国,赵国内忧未除,又见秦国在河西屯如此重兵,一直不敢贸然开战,如今五国联盟,形势逆转,赵国岂能错过好机会?
赢驷这“借刀杀人”之计谋的十分深远,赵国这把刀一直悬着,就等今日落下,斩掉义渠那八万守军。
赢驷如此之深的城府,让宋初一不由叹服,心里琢磨着,倘若赢驷想算计她,她是否能全身而退……
“这回是赵、魏联手攻秦啊!”宋初一叹道。
谷寒不解,“国尉如何断定?”
宋初一正巧也需要理一下思路,便道,“赵国刚刚在与齐、魏之战中溃败,离石要塞易守难攻,赵国有明知秦国在河西屯有重兵,这一仗真打起来……你说是怎样的情形?”
“赵国若不成功,就得面临灭亡。”谷寒道。
“不错。”宋初一点头,“失去六百里土地虽然是让赵国一时陷入危险,但不至于立刻灭亡,谁能肯定绝处没有希望呢!赵侯这个人,一贯谋定后动,绝不是个肯冒险的人!”
“国尉的意思是,赵、魏合力攻秦,赵国只是声东击西?”谷寒面色微凛。
齐、魏两国联手攻下赵国六百里沃土,魏国若是为得到离石要塞,甘愿悉数奉还,更甚至再搭上几十里地,赵国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秦魏之间有两个咽喉要塞,一是函谷关,另外一个就是离石,如今这两处全部握在秦国手里,眼下魏国是一片平原,四通八达,魏王食不能下咽、夜不能安寝,逮到一个机会必然是要攻下这两处。
函谷关地形险峻,秦国打了几十年才打下来。函谷关距离都城咸阳很近,有大道直通,因此秦国在此屯有重兵,魏国如今国力大不如从前,想再取回函谷关是痴人说梦。相比之下,伺机攻去离石要塞还有些希望。
宋初一点头,“恐怕是这样啊!倘若魏国拿几百里土地做交换,赵国全力配合一下也不吃亏。”
对于赵国来说,这是个怎么都不亏的买卖,不管怎么样,至少也能把义渠占的那片地收入囊中。虽然地方不大,但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若真是如此,赵君当真能忍。”谷寒对赵国君主一直印象空泛,他在位这些年,赵国内忧外患,根本数不出什么功绩。
宋初一笑道,“这你倒是说对了,现任赵侯的忍功已经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况且,在邦交上,没有永远敌人更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赵侯的“忍”还不是一味软弱的忍让,他就像一条盘踞在草丛里的毒蛇,不管是一动不动还是退缩,都是为了最后那瞬间的攻击。
面对两国联手,形势危急啊!
宋初一手指轻轻敲着软榻边,心叹,若不是件事情很棘手,恐怕赢驷也不会改变主意让她来,“这回群狼虎视眈眈盯着离石这块肥肉呢!”
“派人快马传信给义渠首领,就说秦国主将马上到达河西。另传信离石守军,加紧防范魏国突袭。”宋初一道。
“嗨!”谷寒顿了一下,问道,“国尉,既然君上有意借机除义渠兵力,若义渠再要借道,是否答应?”
再借道?义渠首领已经知晓秦国意图,再借道恐怕就是要谋离石了!
宋初一换了个姿势,歪在榻上,懒懒道,“再看吧。”
这副作态,若非谷寒了解她,真要担忧此战有去无回了。
待谷寒退出去,宋初一连忙翻个身趴在榻上,呲牙咧嘴。那伤处正在愈合本就痒痒的不舒服,今日又动的太多,可能又损伤一点,此刻的感觉真是抓心挠肝!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只好投入想想战事。
这次赵与义渠开战,没有必要急着赶去救援。义渠人骁勇善战,兵力不多,但实力不弱,在以往与赵国的交锋中未尝败绩,这次失利主要是因为赵国几十年来头一次如此大规模开战,一时尚未反应过来而已。
秦国太早支援,自损兵力而保全义渠实力,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既然义渠还能抗得住,就让他们先扛着!然义渠不能不救,否则逼急跳墙就不好了,但也不能全救,离石要塞更不能丢……
还得仔细周密谋划一番才行!
宋初一想着想着,便忽略了身体上感受,开始在心里仔细盘算应对之策。
宋初一马车先行,从官道直奔栎阳。
宋初一心里很清楚,这一战难以求胜,只要守得离石要塞安全无虞就已经是万幸了。这么凶险的一仗,赢驷居然派年轻的赵倚楼前来应对!她不得不佩服他的魄力。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