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水边走了两步又回头望了一眼,远处依旧不见小九的身影。
无邪听到我的声音后,放下手里抱着的一个小囡囡,从孩子中间窜了出来,飞一样地跳上了船,然后钻进船舱就再也没有出来。
我们在众人离别的哭声中离开了晋阳城,船行在平坦的水面上,但每个人心却都不平静……
“四儿姐姐——四儿——”河岸边小九站在一棵桃树下大声地嘶喊着。
“小九……”四儿从船舱里走了出来,看到小九便愣住了。
“你等我,你等我做了将军来娶你——”小九跟着船一边跑一边喊,最后把一个用桃枝编成的花环扔了过来。
船离岸丈余,花环轻盈扔不远,最终落在了水面上。
墨黑的枝条点缀着朵朵淡粉色的桃花,花环在河水的波光中上下起伏,岸边的小九失神地望着它,身边的四儿惋惜地望着它,我心中一恸便拿了船夫的撑船的杆子想把它捞起来。
“让我来吧!”无恤拿了竹竿往水底一插,足尖一点借竹竿倾斜之势飞身取了花环,而后拧身一跃轻轻地落在了船板上。
“这也是他的一番心意,你若对他有心就戴上吧!”无恤把花环递给了四儿。
四儿接过花环捏在手中,一双秀眉紧紧地蹙在一起。
“你若愿意,我现在就让船夫靠岸,我们带小九一起去新绛。”我走到四儿身边轻声说道。
四儿紧咬着下唇摇了摇头,直到小九的身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她始终没有戴上那顶花环。
此后,四儿和无邪都把自己关在了船舱里,我靠着无恤坐在船沿上,心情越发低落。
“你还在想小九的事?”无恤问。
“嗯,小九为人坦诚真挚,若不是四儿心里装了于安,我也许会带他回新绛,成全他的一番真情。”
“于安?四儿心悦之人?”
“嗯,你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天枢吗?”
“记得,那个藏在华山之中的神秘组织。怎么?难道四儿的心上人也在天枢?”无恤皱眉道。
“嗯,他如今是天枢巽卦的主事。你不是说世子有办法联络上明夷嘛,你让明夷给于安传个信,让他得空来一趟新绛。四儿今年就及笄了,我不想耽误她。”
“好。”无恤沉吟了片刻执起了我的手,“今年冬天你也要行及笄礼了,如果你跟我去了齐国,这仪式恐怕不能隆重地操办了。”
“当初答应让你帮我挽发就没想过要办得隆重,这事若让师父来办,挽发的人可就轮不到你了。”我轻笑道。
“太史的爱徒及笄,怕是要请了宫中的君夫人来挽发才配得上你现在的身份。到时候我这赵家的庶子就只能挤在角落里偷偷地看你一眼了。这样看来还是去齐国好啊!”无恤捏着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到时候我定找一根举世无双的明玉笄来配你。”
“嗯。”我靠着无恤的肩膀点了点头。
他轻抚着我的头发,就着欸乃的桨声轻唱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
“当年我送你桃花酿的时候你唱过这歌?”
“嗯,这是送姑娘出嫁时唱的歌。等今年你和四儿及笄了,就都嫁了吧!”
“你卿父可想着让我作晋国太史呢,你敢娶太史为妻?”
“我不娶太史,我只娶阿拾……”
他俯下头,余下的话便悉数隐没在了唇瓣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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