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主意的一个人,倒是难得看到伱这么举棋不定。”齐锦棠饶有兴趣地看向荷花,等着她继续说。
“一个就是咱们圈出地方,然后雇人来打理,收了果子再找人来加工,这个法子的好处就是什么都能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但是太费钱费力。第二个法子就是贴告示出去,找人自愿去山上开荒伺弄果树,秋天的时候采了果子咱们定好价钱收购,采多少收多少,然后咱们再雇人加工,这样咱们就能少费很多功夫,可是我又担心,清溪县的人都觉得这野杨梅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肯去做这件事。”荷花说着忍不住嘟起嘴来,起身儿翻出自己白天算账的一叠纸道,“我算来算去,光是竹编和绣品这里,家里已经贴了不少钱进去,若是做杨梅这件事,又要再贴钱进去。而且零活儿的收益好歹还有建羽哥和大哥那边的保障,而且回收也快一些,杨梅的收益却要等到收获之后,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收的回来的,而且若是做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到时候……”
荷花越说越觉得没有底气,虽然自己是为了县里的人日子能好过一些,但是这种自己先搭钱的行为,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圣母或是自视过高了,竹编和绣品好歹还算是谋定后动的,这个杨梅却是着实没有把握,若是卖不出去岂不是白白地往里搭钱。
齐锦棠伸手握住了荷花的手,安抚道:“别想那么多,建羽不是也说了,如果做出来的蜜渍果子味道好,他的铺子里就可以直接卖,到时候不就见到回头钱儿了嘛!再说谁能说自己做生意都是稳赚不赔的,还不都是有赚有赔的,别想那么多,按照伱自己的想法去做就是了,若是当真赔了,就当作咱们捐钱做善事了,也是积德的好事儿不是?”
有了齐锦棠的宽慰和支持,荷花又重新鼓起了干劲儿,两个人商议了半晌,觉得还是自家雇人从头做到尾比较合适,虽然花销相对要多许多,但是毕竟这样比较好控制,而且第一年还是少开点儿地,试探试探成果和销路再说其他,而且第一年如果做得好,能把销路在外面打开了,这样第二年大家看着杨梅真能赚钱,这样叫人开荒整饬野杨梅,自然就有人会抢着做了。
接下来的几天坐车到附近几处上坡看了山上的杨梅树的情况,叫人丈量了大致的范围,点查了范围内的长得比较粗壮茂盛的杨梅树的数量,一一记录在册,回去后荷花详细比较了几处地方的优劣,最后选定了两块山地作为今年的整饬对象。
为了杨梅的事儿忙了几日,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荷花干脆也学着小秀,雇了两个厨娘到家里来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一家七口人在大厅吃团圆饭。
齐永正一家安顿下来已经快十日了,可是齐锦棠和荷花各自都忙,齐永正两口子又被荷花安排了活计,所以这段日子两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很少,所以如今坐在一个桌子上总还是有些拘束,尤其是齐永正一家,全都束手束脚地放不开似的。
只有小闺女还稍微活泼点儿,毕竟年纪还小,而且在荷花身边呆了几日,觉得荷花虽然是自己平时看见的大家夫人的模样,但是对自己一直很和善温柔,所以在荷花面前算是恢复了小孩子的性情,不过见到齐锦棠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紧张,每每跟荷花说话之前,都要偷偷去打量齐锦棠的脸色,见他没有看向这边,才抓紧去跟荷花撒娇两句。
荷花被她这小模样逗得抿嘴直笑,冲齐锦棠打趣道:“我记得以前伱最讨孩子喜欢了,我那两个弟弟也都喜欢跟在伱屁股后面,如今总算是让我找回点儿面子。”
齐锦棠扭头看着小丫头问:“干嘛跟表嫂说话还得先瞅我?”
小丫头脸红地瘪了瘪嘴,最后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一头扎进荷花的怀里不肯再抬起来了。
被她这么一折腾,屋里的气氛也活跃了不少,荷花趁机想起来一件事便说:“给两位表弟启蒙的先生已经找好了,是咱们县里的一位年轻秀才,家里条件不是太好,还有个病着的老娘和年幼的弟弟要养活,没钱继续念书只好出来找活计,锦棠已经考较过他的学问了,给两个孩子启蒙绝对不成问题,所以打算先用一年,也能让他能赚几个钱帮衬家里,毕竟是个读书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出去找活儿也难,表叔表婶儿觉得如何?不如先叫他来讲几天看看,若是不好咱们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