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何苦非要那么急着走,即便不体谅我怜子之心,好歹也该体谅荷花父母的心,女儿嫁过来才几日就要远行,心里如何能好受。”
齐夫人几句话说得荷花鼻子一酸,刚嫁过来两日不满,她就觉得好似离开爹娘许多日子了似的,不过这却不是她能感伤的时候,只能低头垂眸盯着自己脚尖儿道:“媳妇劳婆母挂念,心下着实有愧,只是爹娘在家一直教导,出嫁从夫,如今夫君要启程上任,媳妇自然该跟随左右伺候。”
齐锦棠也道:“儿子此番回来成亲才多留了数日,不然早就该去上任,如今一南一北两处离着甚远,路上就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如何还敢再多耽搁。再者说正好荷花娘家哥哥也要销假回南边去,我们一路同行也互相有个照应。”
齐夫人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也懒得再听他们的这些话,倦倦地靠在引枕上,挥挥手说:“罢了,儿大不由娘,娶了媳就更由不得娘了,我也不过是白操心,去吧去吧!”
齐锦棠闻言忽然一撩袍襟,噗通一声跪在炕前道:“母亲此言,儿子惶恐,不若辞去官职,专心在家侍奉父母左右。”
荷花见他跪下也忙跟着跪下,却是不敢胡乱开口,齐锦棠可以跟齐夫人赌气,说了什么重话人家过后也还是母子,自己若是开口那所有的气就定然要冲着自己来的。
齐夫人最盼着的就是儿子能做官有出息,听了这话气得只抬手抚胸,旁边的姨娘上来帮她拍背,被她一巴掌挥到边上去,骂道:“用不着跟我面前做狐媚子样儿,心里怕是巴不得我死呢!”话说完心里稍稍觉得不那么气闷,看着儿子跪在下头又觉得心疼,朝旁边的丫头啐道,“看见少爷跪着也不知道去扶,一个个死木头疙瘩,要你们做什么用,都只知道气我!”
两个丫头赶紧上前去扶齐锦棠和荷花,两个人刚一起身儿就听齐夫人又道:“人家养了儿子,娶了媳妇回来,都能让做娘的享享福,我这命呦!”
荷花轻咬着下唇,低头不肯说话,她自然不会顺着齐母的意思说要留下,可如今这时候都不开口却也不是个事儿。
好在齐锦棠已经接口道:“娘,家里这么多人伺候,也不用您自己做什么,儿子背井离乡的去任上,您就当可怜可怜儿子,丫头婆子总是不如自己屋里人伺候的贴心不是?”
这话说的还算顺耳,齐夫人的气儿稍稍顺过来了些,挥挥手道:“罢了罢了,我不过白唠叨几句,瞧你们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回去罢,我也该歇个午觉,如今精神头儿大不如前了。”
齐锦棠和荷花回到自己屋里,两个人洗脸净手之后,荷花把人都打发了下去,这才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这还有几日就要走了,你又何苦招惹婆母不开心,上了年纪的人就是爱挑剔和唠叨,你别总顶着她说,像刚才最后那样说几句,她也气顺咱们也不损失什么。”
“这理儿我也明白,不过你是不知道,这次从我回来娘就开始唠叨,如今天热事多的,我也着实有些厌烦,有时候忍不住就顶撞了两句。”齐锦棠也叹了口气,反手握住荷花,“你以后多劝着我。”
荷花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说:“你们是亲母子,关起门来我劝你什么都不打紧,当面哪里有我说话的余地,我若是说了什么,只会惹得婆母越发生气。”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也觉得无论如何自己已经嫁了过来,齐锦棠一心维护自己,公爹也是个讲理和善的人,自己也不该太拿着架子,当这一切都是应当应份的,于是又开箱子,找了些适合齐老爷和齐夫人的料子、用物,等晚饭的时候叫丫头婆子一并捧着拿了过吃过饭,荷花招呼人把东西都拿过来,摆在榻上对齐老爷和齐夫人道:“媳妇要随夫君到任上去,不能时时侍奉公爹和婆母左右,这些四季衣料、用物,一并拿来给二老取用,不敢托大说是孝心,只盼着二老用着舒心,换季时候也想着儿子、媳妇在那边儿惦记着二老。
齐老爷很满意地点点头说:“亏得你这孩子有这样的心意,我也就不推脱了。”
齐夫人虽说心里还是别扭着,但见荷花还算恭敬,而且送来的东西也的确都是好的,勉强给了几分好脸色说:“罢了,你心里有我们就好,一家人也不用总这般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