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得严严实实,茉莉在里面守着,听得齐锦棠来叩门便扬声道:“我可就这一个妹子,可不能被你`便地娶了去,你得说点儿什么能打动我的话,不然我可是不开这个门!”
齐锦棠闻言理理衣裳,肃容道:“小可不敢说今后能给令妹多大的富贵荣华,但是甘苦与共,但凡是我有的,就一应都是她的。但凡她想要的,我会竭尽所能为她做到。”
“这话听着是很好听的,不过就不知道以后做得如何!”茉莉在里面似乎还不甚满意,还是不肯开门。
齐锦棠忽然笑着说:“大姐,你自己妹子是什么性情你还不知道?我看以后也只有她欺负我的份儿,没有我欺负她的份儿,不过我心甘情愿被她欺负一辈子。”
茉莉被这话逗得咯咯直笑,屋里的女眷们也都笑得前仰后合,荷花满脸羞红地暗啐,心道这人怎么这时候还没说这样没正经的话。
屋门开了,齐锦棠进得屋来,依着令行了礼,博荣背起荷花朝外走去,小秀在一旁给撑伞,到门口的红毡布垫子上,荷花跟齐锦棠站定,一起跪下给祝永鑫和方氏磕头。
荷葩先前的镇静大半都是撑着的,这会儿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跪下磕头就站不起来了。
齐锦棠也规规矩矩地磕头道:“岳父岳母在上,小婿一定善待荷花,不让她受委屈,若是有违今日之言,一定负荆上门领罚。”
喜娘好容易把荷花扶了起来,方氏从荷花的盖头下面喂她吃了两口饭,伸手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招呼茉莉来给她补了补脂粉,自己却也止不住地流眼泪,哽咽着劝道:“莫要哭了,大喜的日子哭得小脸儿都花了。”
“娘………………”荷花拉着方氏的手不肯松开,栓子也扑上来哭,宝儿和栗子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见到大家都抹眼泪,也都放声哭了起来。
荷花搂着栓子道:“听爹娘的话,好生念书知道不?”
“我的好姑娘呦,您就嫁在本村,过了三朝回门,你啥时候想见家人见不到哦!”喜娘怕误了时辰,劝了两句就忙把荷花半扶半拖地塞进了花轿。
“姑娘,快,快扔扇子!”刚一起轿,喜娘就在轿窗边提醒着,“等下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荷花从没坐过轿子,觉得一阵晃动正努力稳住身子,听了这话忙七手八脚地找扇子,好不容易从袖子里抽出来,顺着窗子丢出去。
祝永鑫先冲着轿子后面洒了一碗米,小秀扶着还在哭的方氏,塞给她手里一碗水,扶着她泼了出去。
乡里乡亲又凑过来拦轿,齐锦棠身后的几个人忙拿出早就备好的铜板洒了几把,大家这才哄笑着散开,锣鼓喧天、鞭炮震地,齐锦棠欢欢喜喜地迎了新媳妇往家里去。
荷花在轿子里抽空擦了脸,用茉莉早给她准备好的东西补了补妆粉,知道花轿要围着村子绕几条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齐家,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足又过了一刻钟的时候,花轿在一阵欢呼喧哗声中落了地,但是这边也还有人拦门,里面有客人念诗,让齐锦棠对,直对了两首才哄闹着放行。
两边有人端着内盛谷豆钱果草结的花斛,一边说着吉利话儿,一边抓着花斛里的东西朝新人抛洒,两旁围着许多孩童争抢。
等谷豆撒完之后,轿帘儿才被掀开,喜娘伸手扶着荷花出了轿子,她低头从盖头的缝隙中看着脚下,小心翼翼地踩着那大红毡布铺好的路朝里面走去。
先过门坎儿、迈马鞍、跨火盆,最后才到了正厅,径直被迎入内室,踏着红纸包着的青砖,到炕上坐福。
听着喜娘说过吉利话,又有人把齐锦棠也迎了进来,坐到荷花对面,这才有人捧上一条挽成同心结的彩缎,齐锦棠牵着彩缎倒行而出,引着荷花走到外间正厅。
眼前都是满满的红,荷花只能随着齐锦棠轻轻地牵引向外走去,到了正厅被人扶着站定,低头能瞧见脚前跪拜用的大红锦垫,听着有人扬声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虽然没有浪漫的求婚、没有玫瑰也没有闪亮的钻戒,但是这种古礼似乎更能把人的心牵在一起,两个人虽然没有交互的眼神,听不到彼此的声音,但是对拜的时候,那种涌动出的虔诚感动,将两个人的心连在一起,让她觉得这就是一辈子最浪漫和难忘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