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都惯了来问我,今后我嫁出去了可怎么好?眼瞧着孝期满了大哥就还要往南边儿去,你虽说离得近究竟也是嫁出去了的,况且也不是在一处,到底照顾不到,博宁虽然稳重可心思都在书上,栓子更是还小,我如今就把账目都交出去,再事事逼着娘自己拿主意,盼着等我出了门子,家里能顺遂些。”
“你这思量倒是也对,我竟是没想到这一层,不过我也告诉个能安你心的事儿,你姐夫在家空呆着没长进,家里的老爷子见他如今儿女都有了,又开始催着他上进,等过了年又要打发他去参加童生试,这回是搁在县太爷面前托了人情的,铁定能中。”
“那我就先恭喜大姐和大姐夫了!”荷花笑着说。
“你恭喜我也不推,只不过好处还在后头。”茉莉笑着凑在荷花的耳边说,“你想想看,一旦中了秀才,少不得让他到城里去念书,到时候也不能让他自己住着,我不放心他也未必肯,到那时候寻一处里咱家近的屋子,或是干脆到咱家挑一进院子住着,可不就能就近照顾着爹娘和家里了,所以我说,你就千万个放心,好好儿准备做你的进士娘子吧!”
“能真这样可是好了,我也放心。”荷花听了先是高兴,后来又听茉莉拿自己取笑,推她一把叹气说,“你少说这话!你当那进士如何容易考取?当初他们三个人一起去考,也不过只中了一人,还是因着人家朝中有人好办事的缘故,如今只这么赤眉白眼地去考,还指不定是个什么造化呢!”荷花对齐锦棠中到底是举人还是进士,心下并不大在意,只觉得随他自己喜欢,能到什么程度是什么程度就好,所以也不太放在心上。
“照你那么说,每三年朝廷取的那些人,就都是朝里有人的不成?”茉莉不服气地说,“要我说得有真本事就自然有造化。”
“那也得是有大才干才行,你总看着这些人在眼吧前儿拔尖儿,却不知道搁在整个道府到整个天下能排得到哪里去!”荷花打了个呵欠,“赶紧睡了吧,偏你每次回来都这么多话。”
茉莉这回在家住了几日,跟方氏缠着学了两样儿药膳,说回去做了孝敬长辈,方氏听了自然高兴,捡着给老人吃的东西教了她几样儿,由着她回去跟老太爷和老爷子讨好。
到了年前,又有几车从南边儿送回来的东西,是孙家的下人给拉来,说是帮祝大爷捎回来的东西。
这祝大爷自然只得是博荣,方氏虽然收了但是心里纳闷儿,问了小秀她也不知,等博荣回来再问,居然也是说不知道。
方氏这才奇了,“难不成这还是送错了地方的?”
博荣去看那箱子,上面都贴着红封儿还写着字,字是孙建羽的不错,也写着是给自己的。
开了箱子一看,里头大多都是各色绸缎布匹,还有绣好了的帘子帐子,装了几个箱子满得都插不进手去,另有南边儿的细蔑竹席子、竹垫子,还有巧色花样儿的几挂竹帘子,还有些特产土仪也装了几箱子,另有给孩子玩儿的物件,零零散散也装了不少。第一个箱子里有封信,写得倒是简单,因着是自家下人送回来的,干脆省事没写礼单子,只问候了几句,嘱咐他满了孝赶紧回去,又说好些句闲话,对送的东西反倒是一笔带过,只提说是年底大家分些东西,都不值得什么钱,虽说他回家守孝,却也不能少了他的那一份,正好回来送年礼,叫人一并带了回来,让他千万别推辞,或自家取用,或送人做礼,好歹都是北边的稀罕物。
博荣心里有些计较,瞧那东西都是红艳的俏丽颜色,心里知道该是送给荷花做嫁妆的,不过是托了自己的名头,就也干脆不看里面,只推给了方氏说:“这些料子就拿给荷花做东西吧,都是上好的,就算用不到也带了去陪嫁,留着给她做东西使。”
晚上小秀把孩子都哄睡了之后问博荣:“孙大人是什么意思?我瞧那些东西,该是特意给荷花备下的吧?娘不识得我在南边儿却是见过几眼的,可都是上好的东西,那几箱子得多少钱?”
“都送到家门口了,娘也接了进来,难不成托镖局子送回去不成?”博荣脱鞋上炕,心里也有些叹气,但是不愿意当着小秀的面儿说出来,只躺下扯了被道,“睡吧,欠的人情我自有理会,你只管帮着娘把荷花的嫁妆置办好,旁的不用理会。”RO